今天風和日麗,樹葉不停地發出沙沙聲,是自然界最美妙的聲音,尤其是在午後,簡直是自然界的催眠曲,來自周公先生的盛請。
一支記號筆被丟到張錦輝頭上,他猛地從釣魚的境界清醒過來。
隻見胖教授看著他,“張錦輝同學,我知道你從來不在我的課堂睡覺,我相信是這樣的溫度、氣候、時間,導致了你的睡意。我的課隻剩下一小時的時間,請你給我一個麵子,強忍聽課,一小時後再睡吧。”
同科係的大學生們哄堂大笑,幾位在睡覺的大學生們也被吵醒。
這位胖教授是少數教授當中,完全不約束大學生們,因而深受學生們的歡迎和愛戴。
當下,張錦輝隻有不好意思地嗬嗬笑,環境一活躍起來,他的睡意全失,反倒能夠專心聽課了。
聽著、記錄著,張錦輝突然發覺這些方程式和理論,他已經知道了,而且好似是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再抬頭望向胖教授的臉,他發現對方的臉是模糊一團的,不複先前那和藹可親的笑臉。
他的內心突然湧現一股哀傷,是的,哀傷,無來由的悲傷。
胖教授,多麼好的一名教授,個性隨和,知識豐博。
那是多久之前的消息了,趕論文至深夜的胖教授,在下車開鐵門的短短幾分鍾,被隔壁衝來的匪徒刺死,可憐他遺留下的妻女。而匪徒之後被抓獲,是前來淘金的外勞,但是即使惡徒被判罪了,也無法令死人複生。
他同係的所有朋友,都出席了胖教授的葬禮,為他的妻女盡最後的力。
他還記得,其他教授們惋惜的臉孔,還有胖教授那哭得稀裏嘩啦的可愛女兒,以及他強忍淚水的妻子,十分堅強的女性。
“張錦輝,張錦輝,快醒醒!”
張錦輝睜開眼睛,眼前的是一張毛茸茸的黑臉,炯炯有神的翠綠**眼直視他的眼睛。
“喵喵喵喵喵。”
張錦輝將蹭過來的小黑推開,他抬頭,映入眼簾的是薑鑒堂戲謔的俊臉。
“這位最近很疲勞的先生,又在做什麼美夢嗎?你可是吃午餐吃到一半呢,這都能夠睡得著。”
張錦輝揉肉眼睛,左看右看,發現他這是在家裏,餐桌前方擺著吃了一半的飯盒。
他又打了一個哈欠,還想睡覺的感覺。
他這是怎麼了?
想想幾天前,他們一行人與兩名魔族達成協議,協助魔族尋找下落不明的魔卵,一旦尋得,魔族必須馬上離開人界,不再過界。
黑海打算送雪雁先回魔界養傷,然而來到那個廢棄隧道,卻發現回魔界之路被神秘封印起來,他竟然開不了。
神捷懷被告知這件事情後,他當機立斷就將藍胡子挖出來。
在安吉拉的逼問下,藍胡子大呼冤枉,眼見沒有人相信他的話,他情急之下,說他尋得打開魔界之路的辦法,不受任何封印所影響。
張錦輝記得藍胡子一這麼說,黑海麵露喜色,而神捷懷和安吉拉的臉色難看至極。
藍胡子似乎馬上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他急忙同臉色難看的兩人解釋,說什麼他決無特意研究,隻是無意發現的。
看來對方在過去似乎沉迷於研究這些,得罪過神捷懷和安吉拉。
藍胡子之後又私底下尋找張錦輝,說他那天的幾滴血幫了他大忙,他給了張錦輝五千塊錢,要同他買血。
五千塊錢的利誘下,張錦輝答應了。
他不知道藍胡子實際上取了他多少的血液,也不知道他到底將這些血用於什麼研究。
就是被取血的那一天晚上,他又一次夢見金色的向日葵。
這一次的夢境與平時不同,向日葵樂園沒有了寧靜安詳的感覺,反倒充斥一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昏暗的天空突然開始下雨,紅色的血雨,染紅向日葵們,它們的葉片紛紛掉落,莖部花身被包上一層血衣,變成可怕的紅色向日葵地獄。
紅色向日葵看似熟悉,就在他想起同他背部的刺青相似時,他突然從夢裏醒過來。
那之後,他就變得昏昏欲睡,什麼時候都睡得著,仿佛永遠睡不夠。
他想找藍胡子問清楚,然而神捷懷告知他對方不在家裏,也不在地下室,完全聯絡不上,可以說失蹤了。
藍胡子到底對他做過什麼?對方這算是逃走嗎?
張錦輝感覺有人用力捏他的臉,他從回憶回過神來,發現是不爽的薑鑒堂。
“又想睡至走神嗎,我看你其實是被夢貘俯身了吧?”
張錦輝苦笑,“嗬嗬嗬,夢貘那種生物應該不存在的吧。對不起啊,我情非得己,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我明明睡眠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