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風的紅色走廊上,慌亂的腳步聲傳來。
張錦輝拚命往前衝刺,如奧林匹克運動會賽跑項目的選手,任他多層次的劉海隨風飛舞,汗水盡情揮灑。
他清秀的臉上,是無比的嚴肅和認真。
他左手上緊緊拉著的,是如韓國美男子偶像般的哥兒,煙雨睿。
他們身後,一隻黑色怪獸正窮追不舍。怪獸身如霧,形如馬。它頭頂至尾巴有一排尖刺,還有一雙閃著金光的眼睛,大口裏頭滿是三寸長的利牙。
這一切都不真實,現實中怎麼可能有這種黑霧般的怪獸?
雖然張錦輝這麼想,不過他的腳步可絲毫沒有減慢。光看對方大口裏頭滿是三寸長的利牙,就可以想象到被追捕到的下場,肯定是肉離骨,血花四濺,搞不好骨頭都咯嚓一聲,被一口咬斷。
他不該因為擔心煙雨睿會走散,而追他而來。他們不應該進入那棟‘閑人免進’的寺廟,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現在說什麼都太遲啦,逃命要緊!
事情的前因後果,還要追究到二十五分鍾前。
二十五分鍾前,在古廟閑逛的張錦輝,因為煙雨睿這個愛貓狂,所以兩人同他人走散,隻為了一隻毛發烏黑亮麗的大黑貓。
兩人穿過古廟同古廟之間的昏暗胡同,走過蒼天古樹,最後無視‘閑人免進’的紅色警告字,隨著大黑貓走入一棟古舊的寺廟。
這古舊的寺廟,裏邊更像一間大房間,有木床、古壁鍾、大衣櫥、書架,還有一張書桌和椅子。
大黑貓跳到滿是紙張的書桌上,這邊嗅嗅,那邊聞聞。
煙雨睿走過去,張錦輝也跟過去。
書桌上擺滿剪報,統統都是他們城市的死亡案件之剪報。比如昨天在煙雨睿公寓的跳樓案件、前天火車軌道上的失足死亡案,還有更早之前的死亡案件。
這座觀光島同他們的城市,中間隔了一大片**,所以張錦輝是無法理解這些剪報存在的原因。
然後張錦輝的目光被書架上的白色玻璃球吸引住,那顆玻璃球有足球般大,在陳舊的書架上顯得特別唐突。
他受蠱似地捧起玻璃球,觀賞他通過玻璃折射後,變形的手掌。
漸漸的,他察覺玻璃球的不對勁,裏頭似乎有什麼在激烈地碰撞,如同要破殼而出的小蛇。
他看見玻璃球從內出現透明的裂痕,一條接一條,往外部蔓延而去。緊接,他的左手掌一痛,一條血痕無來由地從傷口浮現。
他發現血痕迅速地轉黑,如同中劇毒般,他大驚,想出聲向煙雨睿求救,頭卻一昏,天地都在轉動。
他聽見砰一聲巨響,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確定他很清醒。因為他聽見煙雨睿關懷的聲音,清晰地感覺到對方不留情地拍打自己的臉穎,痛死他了。他在心裏破口大罵,卻動彈不得,渾身如同結了冰,寒冷得仿佛血液都凍結住。
張錦輝覺得時間過了很久,他也感覺他必死無疑,然而沒有。冰凍的感覺過去後,他的眼睛漸漸恢複視覺,身體也可以動彈自如,他馬上捉住煙雨睿的手,避免對方再繼續打他的臉,都腫起來啦。
煙雨睿反過來握住他的手,驚呼道:“好冰,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冷,你生病嗎?發冷?”
張錦輝還未回答對方,他的視線落到地上的玻璃球。他愕然發現玻璃球泛著一層白光,裏頭有黑霧般的物體,在不停地變幻形狀,給人感覺它仿佛是活物,非常奇特。
他將玻璃球撿起,看著裏頭千變萬化的黑霧,他記得剛才,這球體明明是透明的,裏頭什麼都沒有!
此刻,裏頭的黑霧物體擠著裂痕,一點一滴彌漫而出,速度非常慢。
張錦輝確定他沒有看錯,從玻璃球擠出來的淡淡黑霧,突然化為利爪的形狀,劃傷他的左手掌!
黑色的血液從他的手掌滴落到白色珠球,頓時,那層白光消失了,然後是砰一聲,白色珠球突然裂開,黑霧四方蔓延。
黑霧飄出來後,迅速地凝聚在一起,最後形成一隻有一人高的怪獸,形如馬,也就是之後追殺他們的怪獸。
張錦輝在極度的震驚下,呆了很久,才想到要逃生。然而已來不及,怪獸的巨爪向他狠狠抓來,他腳一軟,跌坐在地上,這一跌也救了他一命。
黑霧怪獸張開巨口,長聲咆哮。
這震耳的聲音,卻讓張錦輝回過神來,他以為他會拋下哥兒自己逃走,卻沒想到他的身體自動跑去拉住煙雨睿,然後才往門外逃跑。
煙雨睿跟上張錦輝的速度,他不時望向後方,“錦輝?你發現了什麼?為什麼我們突然要跑起來?”充滿疑惑和不解的語氣。
“你看不見?那隻黑霧怪獸你沒看見?!”錦輝回頭,看見張牙舞爪追來的怪獸,他腳下頓時跑得更快。
煙雨睿回頭,他們身後什麼都沒有,但錦輝驚恐的神情不像造假,於是他跟隨對方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