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1 / 1)

今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昨天晚上小貝請吃海鮮,我去看三少爺的大花,晚去了快3個小時,可能大家看著我就要走了,誰也沒有說什麼。我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連連道歉。昨天除了姥姥,所有的人都到了,吃飯的時候挺沉悶的,大家不停的抽煙喝酒,我批評他們不考慮小貝嫂肚子裏的孩子。小貝嫂說沒事,她來到包間外的散客桌邊坐下。

我跟了出來。她看了我一眼,說:妹妹,下館子我不知道應該幹什麼?平時都是我做飯啊。現在覺得特別不自在。哈哈,受累的命啊!

你應該歇歇了,這樣對孩子也好。

我知道,謝謝你,紅妹……。說著,小貝嫂的眼睛紅了:也就是你替我著想,為我說話啊!

瞧你說的,大家都喜歡你啊。我說。

她不再說話,一個勁的擦眼淚。

舅舅出來了,批評小貝嫂獨占我時間太久了。我跟著他回到包間。

奮然舅今天也不海闊天空的海聊了,舅舅比較沉默。總體的氣氛低沉,小貝、小魚都喝了不少酒,小木也是愣愣的發呆。

小魚借了麵包車,所有人都送我去火車站。我提議去看看姥姥。

姥姥看見我,開心極了!誇我考生大學有出息,讓我放寒假再回來。我邀請她去看我們,她愉快地答應了。

小魚說我們是順道看看她。小木有些疑惑說不順道啊?小魚詭異的笑起來。

姥姥也笑起來:什麼順道不順道的,有看我的心就行!

大家都笑了起來。

回來的時候,路過三少爺的城堡。走到三岔口,小魚突然問我要不要去看看三少爺?

我突然明白了他說順道是什麼意思了。假裝不明白,不搭理他就是了。

就在汽車拐彎的一瞬間,我突然看見三少爺身穿白色衣服的身影。

——停車!我脫口而出。

小魚一腳踩住刹車,打開了車門。

我飛奔而下,直奔城堡而去……

也許那是一個幻覺,也許那是真實的感受!我忘記跟三少爺說了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到了火車站,不知道怎麼上了火車。我坐在車窗前,小貝嫂站在窗外,雙眼含滿了淚,她不願我看見又想再看我一眼,於是我看到了她紅紅的美麗的眼睛。

車輪開始向前轉動,汽笛聲鋼軌的滾動聲。

窗外揮手的舅舅小貝嫂小木小魚慢慢後退,消失了。

火車在拚命地向前奔爬。

——再見了,這個小小的城鎮。

——再見了,這裏的人們

——再見了,這裏的山與水。

——再見了,三少爺。

那聲巨響和轟鳴幾乎要把整個天空炸開花,要把整個世界震碎,那聲浪撕扯著我柳絮一般的心,把我永遠留在了那個夜晚那個荒郊。

在那強光照亮世界的一瞬我看見三少爺微促的雙眉,難道是那強大的巨響使他不適應?難道人們的奔逃使他反感?還是倉促暴露出黑暗的一切令他失望?他的傷情怎樣了?

又是一聲汽笛。

……

火車帶著我離開了小城市,風撕扯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