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說著，小丫頭的眼裏又含著汪汪的淚水。
被她教訓了一頓，我倒沒事，她卻先哭了。小丫頭就是好，想哭就哭，而我……卻忘了該怎麼哭。
打住腳步，抹著她眼角傷的淚花，安慰道，“翠兒不哭了，下次出來的時候一定帶著翠兒，這樣我也不會迷路了，翠兒也不用擔心了，是吧？”
我並不是很擅長安慰人，這也許是第一次。
“小姐，真的嗎？”翠兒眼角的淚花又汪汪的冒出來了。
突然抱著我哇哇的哭起來，“小姐，你對我太好了。”
呃……她怎麼又哭了？這次我真的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了，隻能抱著她的頭，任她的淚水抹在我的衣上。
十五歲左右的小丫頭，也許都是如此感性吧。明明自己也是一個小屁孩，卻要宣言著要保護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姐。
她為什麼能這樣為我付出，為我流淚，我真的無法明白。
難道人活著就不應該為了自己著想問嗎？
我低聲問道，“翠兒，為什麼你們都要對我這麼好？”
翠兒擦了擦淚，不解的抬頭望著我。
“小姐就是我的一切，我不對小姐好對誰好？”
一切？我突然愣住了。
一切？真的有人可以為我付出一切麼？那我又該拿什麼償還？欠債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所以我寧願他們欠著我，我也不願欠著他們。
“翠兒，人活在世上，除了對別人好，還要對自己好。人一生也隻有短短幾十年，就如泡沫般，一碰便碎。而你把這一生的時光都給了別人，為別人而活著，那你這一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就如提線木偶般，被人操縱著命運，約束著自由，生是它的玩偶，死了是它的材火。永遠在痛苦的泥沼裏死死掙紮。
人活在世上，就是要為了自己而活。如果做不到，那也隻有被隨意玩弄的份。就像一個懦夫，永遠不敢對視強者的眼光。”我歎了口氣，心裏憋了好久的話，一口氣終於吐了出來。
說得確實容易。然而，真的如此，又有多少人敢於選擇自由？而我，隻是一個懦夫罷了。
“小姐，我不明白。”翠兒望著我的眼睛。她此刻的眼裏充滿了迷茫。自由，她也能擁有自由麼？
但下一刻，眼裏的迷茫瞬間消失。
“翠兒不要自由，小姐在哪，我就在哪。隻要小姐快樂，翠兒也就快樂了。如果沒有小姐，翠兒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翠兒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要服侍小姐一輩子，就算小姐趕翠兒走，翠兒也不會走。”
我忍住眼裏打轉的淚珠，“翠兒，你會後悔的。”雙手緊緊的抱住翠兒。
翠兒臉上的笑靨突然綻出了一枝春花。如春光一般明媚的眼眸彎成夜裏最皎潔的月。
“小姐，翠兒不會後悔的。就算是死，也不會後悔。”
“謝謝。”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也許，隻有謝謝吧。
“呀！”突然，一聲恍然大悟的尖叫。
“小姐。我差點忘了我們還要去錦繡坊快走，快走，不能再耽擱了。”說著翠兒拉著我往錦繡坊的方向走去。嘴裏還時不時嘀咕著，千萬不能把小姐弄丟了之類的話。
呃，原來這身體的主人也是個路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