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天放大亮。
陳暮開始了登仙之路,此刻正在往外門弟子南端的登天峰的途中跋涉,沿路亂石橫生,荊蔓山林遍布,山路崎嶇,時而涉溪過水,時而翻山爬坡。
沿路半裏就有一個巨石柱引路,一路銜前接後,令人不虞在這長數十裏、寬數裏的莽莽深穀中迷路,陳暮緊緊跟在路岩身後,他們前後還有不少人同行。
前方有一座筆直的插雲青峰在雲靄中隱現。
這是三堂各組弟子每日必修的體煉,也是最難的一關。
兩個時辰後,陳暮一行前後抵達了登仙峰腳下。
舉目望天,巍峨雄壯的山體繚繞在雲煙中,一眼看不到盡頭,壯美的讓人呼吸頓止。這是一座近乎渾圓的古怪通天柱,萬難置信此乃自然造化之功。從峽穀內的山腳起,登天山徑盤旋而上,滿山爬滿了青絲蔓藤,彷佛一棵支撐天地的擎天巨木。
一行人紛紛歇倒在天梯柱坊前寬大的石階上,東倒西歪成一大片。
登仙路前那兩座高怕有五丈的巨碑上,各有一道古樸碑文:‘天人共泰,物我同舟。’、‘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天澤載物,道玄若斯。’
“嘿,你看著比師兄瘦不少,怎體力這麼好?”路岩倒在梯上呼哧呼哧喘著氣。
陳暮嘿嘿一笑,他自從在古龍鎮鎮一覺七日醒來後,身子力氣彷佛漲了百倍,雖依舊凡體肉身,卻有很多地方不一樣,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盡管這對修道沒有半分幫助。
此刻他雖有些氣喘,卻是依舊通泰有力,對即將開始的真正登仙路,有幾分信心。
“師父太狠了,禁錮了我一身修為,把我打到了後天通關階,存心要我的命啊。”路岩唉聲歎氣道。
築基成功即位先天。。
“你隻須挨過三年,就可重新作回東浮弟子,可我五年後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現在半分修為也沒有……”陳暮黯然道。
“知道這條登仙路還有個名字叫什麼嗎?”路岩故意岔開道。
“黃泉路。”一旁同行趕來幾名幹組弟子同聲代答道。
“山高,路陡,總還有路啊?”陳暮抬頭又看了一眼,雖很是心懼,但也不認為會要了命。
路岩與那幾人同是嗤之以鼻,讓陳暮渾然摸不著頭腦。
在一處彎道石階上,有一座涼亭,三名外門弟子監事道人在內守候著,其中一名挨個收取路過的弟子身分腰牌,另一個發放藤甲。此牌將在山巔發還,若是拿不到在半途下山,等著的將是最嚴厲的禁閉,穀中一切行動都要與身分腰牌相關,膳堂和聽堂也不例外。
輪到路岩兩人,遞上竹牌後,分別領了件護心藤甲。陳暮入手猛一沉,一件心甲竟有如斯沉重,大是古怪,他翻轉一看,心窩部位有一道蛇行筆劃的朱色咒符印記,這是法術得來嗎?
“天字堂,十八道。”
“為什麼我隻有一道?”
陳暮見跟後一人卻領的不一樣,不解地問向那名監事道人。
“你剛入門,背上十八道沉金符你上得了山嗎?”那名監事淡淡道。
路岩披好後,一把拽住陳暮就要走,卻聽他道:“我也要背十八道。”在他想來背的愈多對修行愈好。
路岩和那幾名相熟的弟子一同拉住他,連打眼色。
那三名監事都露出好笑的神情,其中一名笑道:“不妨讓他一試。”
砰——
陳暮剛接過藤甲,連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吃了個狗啃屎,險些砸了腳頭。
“換個十道的。”陳暮一骨碌爬了起來,看著周圍嘲笑的人群不服道。
十道他同樣失敗了,最後換了個三道的勉強能負身,路岩多少明白他的念頭,在勸解無果後,隻好由得他去。
這一耽擱,前頭已經有百多人上去了,陳暮和路岩,還有那剛認識的幾人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