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地人,卻長期生活、工作在離家鄉三百公裏外的一個水庫,加之工作基本沒事可做,釣魚便成了“主業”。
我對這個水庫很是了解——水深、魚情、水底地勢——無不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便是方圓上百裏釣魚愛好者的“顧問”,所以大多釣魚愛好者幾乎都認識我,所以我有很多的釣友。
小蔡就是其中的一個。
小蔡並不姓蔡,他姓史,“史”在當地和“死”是同音的,大家“小史”“老史”老不知道怎麼稱呼,加上釣魚又特菜,所以就叫他小蔡了。
小蔡和其他釣友一樣,都是本地人,他主業是泥水工,手藝非常了得,帶了好幾個徒弟,還做些生意,老婆人長得漂亮,開了家小酒店,在小鎮算是很富裕的人家。
我是2001年認識他的,一次我陪一位正處級領導釣魚,我記得領導是喝酒的,所以帶很多菜和一箱啤酒去。
領導沒帶跟班,我似乎覺得有什麼情況,叫我的跟班把酒菜和漁具送到釣點也就讓他們回去了。
我邊釣邊揣摩領導肚裏的葫蘆幾個小時候後,我發覺我是多心了,這才鬆了口氣,這才注意到隔壁灣裏還有個人在釣魚。
我翻過小山去看那人有沒有釣到魚,他一見我就喊“鄧總!”
我著實愣了好一會兒,因為我不認得他,不好怎麼招呼。
他卻憨厚的笑道:“你不認得我的,你外地的,鎮裏那麼多人,怎麼能認得完啊?”
我如釋重擔。
他又說了:“我姓史,外號小蔡,就是釣魚很菜的那種,嗬嗬、、、”
我覺得這個人很不錯,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轉眼中午到了,領導說什麼也不喝酒,我麵對一箱啤酒,自然是喝不完的,自然也不好在領導不喝酒時“大開殺戒”,但帶回去又是不可能的,這樣便想到叫小蔡來喝。
我很是費了周折才請動他。
自那以後,他對我非常客氣。
以後釣魚,我有意無意的老和同伴提及他,他們告訴我很多很多關於他的八卦、他的傳說,我慢慢的也了解了他很多很多。
小蔡愛好釣魚,癡迷程度不亞於我,但他職業是泥水工,沒下雨的日子是很少有空的,所以他常常是下雨天去釣魚,常常是晚上去釣魚,而做泥水的人又好累,這就可想他釣魚的代價了。
他老婆又堅決反對他釣魚,所以他每釣一次魚,就像囚徒放風那樣,總是不舍得收竿不舍得回家。
他老婆開飯館,常常忙到深夜回家,他和老婆又很少能說上三句話,基本上第三句就會吵起來,飯館他根本就不去,這樣常常天黑了他就去釣魚了,老婆回家了,人沒見了,如此長久了,他老婆發飆了,把他釣具扔到河裏。
據說他真的很怕老婆,他不敢去撿回來,借上廁所之時,在廁所裏發信息給徒弟,叫徒弟去撿釣具。
他賺了很多錢,但錢基本上他是過不了手的。
鎮裏人都知道,該付錢時要付給他老婆的,不管工資還是生意的錢,否則會被視為沒付的。
但小蔡不會缺錢花,他做泥水要帶幫工的,而幫工和他徒弟是和他同心的,隻要隔三差五多報幾個工,然後再拿回來就夠了。
魚竿扔了不久,一次我一個人在釣魚,還是晴天,他來釣魚了,我覺得很不正常,就問他。
他笑的很開心,他說他改變策略了,把事情安排好,叫徒弟他們做,自己想什麼時候釣魚就什麼時候釣魚。
我無語了,難怪中國反腐難,難怪中國各級政府有那麼多的弄虛作假,一個家庭兩個人管事,都在貪汙,都在欺騙。
小蔡老婆確實漂亮,我以前隻是聽釣魚的夥伴說過,他們在說她時有的還真會漏口水,他們往往還要罵上幾句小蔡八代甚至是十八代祖宗,罵她老婆風-流-淫-蕩,罵她禍水之類的。
當然這都是小蔡不在的時候,小蔡在的時候會偶爾挖苦他幾句。
據說她很會喝酒,每次都會陪客人喝酒,每次都有很多人花自己的錢請飯店老板喝酒,然後自己不醒人事的被同伴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