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無邊的烏雲壓著皇城高聳的城牆,城裏的人同樣不平靜。最近皇城迎來了各色各樣的人馬,有聲名遠揚的,也有三教九流的,皇城中暗流湧動,消息靈通的各大勢力都知道這還隻是開始。
此時離皇城數十裏外的叢林中,暴風雨已然降臨。一個在這樣夜晚一不留神就會忽略的山洞中,雨水拍打樹葉的聲音夾帶著輕微粗喘,一有點動靜就再次變得無聲無息,隻剩下沙沙的雨點。山洞中俯臥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穿著華貴卻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血水與泥水混在一塊,臉上盡是疲憊之意,可眼神依舊明亮,充滿警惕,與臉上的幼稚格格不入,少年習慣性的緊了緊手中因歲月的侵蝕而生滿鐵鏽的劍。
這個少年是柳君臣,不過現在人們都叫他玲少,柳君臣是從他懂事開始,一個老乞丐為他取的名字,用老乞丐的話是:即使是一個乞丐,也應該要有一個稱呼嘛,既然都是要有一個稱呼,那就要一個響亮點的,人生最光輝的時刻不就是位居於殿堂之上,行著君與臣的禮數。到了那時什麼榮華富貴沒有,什麼阿諛奉承聽不到,穿金戴銀,光宗耀祖……說到美處,老乞丐情不自禁的小飲一口他那珍貴的濁酒,然後搖頭晃腦的閉上眼睛,繼續著一場名為人生的美夢。
老乞丐姓柳,是一個科榜落第的秀才,科考十幾場無一中第,最後弄得家門落破,親戚見他落魄到如此地步,也都收起昔日的熱情微笑,嚐盡世間的冷暖。百無一用是書生,離了考場老乞丐也隻有行乞度日,直到有一天撿到了柳君臣。柳君臣是一個孤兒,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在剛出生的時候就被扔到皇城管轄下,一個中型城鎮的一個角落裏,赤條條的。
自此以後老乞丐身邊多了一個小乞丐。小乞丐,人人都是這樣叫他,他真正的名字反而沒有人知道。乞丐的生活讓他早早的認識到了什麼叫世界,他和狗搶過吃的,結果被狗主人打了一頓;
被壯年乞丐搶了辛苦掙來的兩銅幣,那時他和老乞丐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他抄起一塊磚頭就砸過去……折了兩根肋骨,在老乞丐懷中躺了兩個月才慢慢恢複行動。
這樣的生活持續到他九歲那年,九歲本來應該還是在父母身邊撒嬌的年齡,而君臣已學會了在大人世界的生存技能,無賴?小偷?**?他早已不在乎,生存才是他要考慮的。九年的營養缺失使他擁有一副比實際年齡小的身軀,這對於生存來講無疑是一件壞事,這使他經常被欺負,而他也永遠無法忘記在他出生到第九年間的那一天,他稱之為命運的轉折。
一如既往,一個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胖小子,紮著腰對另一群小孩趾高氣昂地指揮
“給我打,小乞丐,自從上次你弄髒我的鞋後,現在我是看見你一次就不爽一次,你說這該怎麼辦啊,真傷腦筋。”
君臣卷曲身體抱著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地麵,好像那些拳腳打在的不是他身上一樣,小胖子看著他的表情感到了一種莫名的侮辱,有一種跳腳的感覺,於是他歇斯底裏喊著
“給我往死裏打,打到連他媽都不認識他,哦,我忘記了,他是一個沒有媽的雜種,一個狗雜種,哈哈哈哈哈……誰能把他打出聲,我就帶他去我家院子玩,裏麵有你們看也沒看到過的珍寶。”
一群孩子聽到這個**更加興奮,拳腳間也不要命般加重力道。原來“利益”這個詞一直存在人性裏,連小孩也不例外。
君臣緊緊閉住嘴,護住要害,他在忍,他知道不能還手,一旦還手招來的就不僅僅是這群小孩的拳腳,而是暗中的護衛。
這時街上也有一些人在圍觀,可是沒有人蠢到為一個乞丐出頭,甚至還當做一種娛樂。
“今天又有誰看小乞丐不爽了?”
“好像是咱們輕風城城主的兒子。”
“又是他,小乞丐這下慘咯,要不我們賭一下看這次小乞丐出不出聲。”
“賭多少……”
兩人正聊得起勁時,卻有一群氣度不凡的人分開人群,看了看,像在確認什麼,接著皺起眉頭
“住手”
一個顯然是領頭的人喊道。
“你是誰啊,有什麼權利命令我,知道我爹是誰嗎,這個城裏我爹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