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兩個人聽見他們對話,左邊穿藍袍的這個便就搭起話來:“聽口音,兩位像是外地人?”慕陽點頭:“大叔好眼力,我們是從楚國來的。”藍衣人打量了他們一眼,說道:“瞧你們年紀不大,難道是來走親戚?”慕陽再點頭:“不錯不錯,我們的舅舅就是前麵巷子賣米的,我們倆吃完飯沒事,出來尋個新鮮。”
藍衣人表示理解地哦了聲,將手邊一把紙扇打開,“要尋新鮮,這茶樓裏倒沒什麼新鮮可尋。一個月後大皇子會在莫名湖辦場百花會,又將有高僧光臨,為聖上祈福,介時那般熱鬧可想而知。你們若是住久些日子,隻怕有這番眼福也未定。”
慕陽道:“大皇子為聖上辦百花會?咱們也能去得了嗎?”
“那是自然!”藍衣人道:“這場會不比別的,乃是因我皇久病臥床,龍體染恙以久,大皇子為盡孝心,特地請來各地名花招攬萬千百姓,求招福納瑞之意,又怎麼會進不了呢?況且此會將持續半個月之久,你們小哥倆介時定能入得園內。”
慕陽托著腮道:“這位大皇子,待你們皇上可真是盡心盡力。”
藍衣人哂道:“不光是大皇子,三皇子前些日子也去祭了皇陵回來,求列祖列宗保佑聖上安康。又上書予皇後娘娘,願入寺半年,為聖上頌經祈禱。論起孝道,國中這兩位皇子,倒確是無話可說。”
“怎麼隻有大皇子三皇子?二皇子呢?”慕陽道。
“二皇子麼——唉!”藍衣人搖了搖扇子,“世人皆知聖上最寵愛這位二皇子,隻可惜他胸無大誌,成日裏隻懂弄鳥玩花,除了進宮請安,其餘時間竟關門閉戶,隻與一幫無所事事的文人墨客來往,在孝道上,可謂遠不及其兩位兄弟。”
藍衣人邊說邊將嘴角往上撇了撇,滿臉不待見。慕陽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打聽到三個皇子的訊息,更沒想到的是蘇靖這個人在國人眼裏竟是這副德性。以往見慣了自家那些雄心勃勃的皇兄們,原本以為他隻是缺少助力而已,現在看來,隻怕是有些爛泥扶不上牆。
當然,也不能就這麼輕易認定他是如何樣的人。畢竟攸攸眾口,蘇宜蘇徹都有背景,而蘇靖什麼也沒有,擁護他們的民眾厚此薄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在上有手握兵權的兄長、下有皇後及數位大臣撐腰的幼弟左右圍攻的情況下,也許勢單力薄的蘇靖隻是安於本份,並不願意去出這些風頭,也或許是實在鬥不過他的兄弟,為求保命,隻得韜光養晦過日子而已。單憑一張嘴就認定他是堆爛泥,委實有些草率。
慕陽還打算向藍衣人打聽些事情,然而這場戲已經散場,藍衣人的同伴已經結了酒錢,與他起身出了門去。
接下來卻是薑太公釣魚遇周王的戲碼,這個連慕陽也深覺沒意思,看看時候不早,便也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