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淮,終於轉過頭,正視起萬森源來,“我要聲明一點,我可沒有活生生拆散你們,別忘了,當年是誰主動打電話找我幫忙的。”

萬森源頓時一滯,飛快地側過頭,不敢與周淮對視。

周淮盯著他看了幾秒,複又看向操場,“朋友有難,我能幫忙的自然會幫,但是你這個人太貪心了,不僅要洗脫罪名,還要讓酒吧不被查封。你要求的這兩件事,就算是我,都很難輕易解決。”

萬森源咬牙,似是狡辯一般說:“是,當年是我主動找你的。可我並沒有主動拿小晨做交換條件。是你看我被逼到了絕路,乘機打劫,逼著我跟小晨分手的。”

周淮搖著頭笑,“老萬,你還是這樣善於替自己找借口和推卸責任。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可是什麼要求都沒有提過。如果你單純隻是讓我幫忙你收集證據洗清罪名,我是完全會盡力而為的,根本不至於提起要小晨做交換的條件。促使我想到這一點的是,你後來又請求我幫忙讓警方撤銷酒吧的查封。我覺得你有點貪心了,所以我提出讓你拿小晨來交換,想試試你,可沒想到,你竟然隻是”

猶豫了一下就一口答應了。“

萬森源臉色慘白,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緊緊握成拳頭。

“老實說,你當時還真的讓我吃了一驚,我原以為你會大罵我一頓,因為我知道,你一直都明白我對小晨抱著什麼樣的感情。其實你當時如果一口拒絕我,我同樣還是會幫助你,隻是,既然這件事能讓我得到夢寐以求的人,我何苦要推辭呢?”

“你……你是故意的!”

“無所謂故意不故意,隻是你太看重自己罷了,對小晨,你或許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愛他。”

萬森源抬頭深吸一口氣後笑了,“我不愛他?那你就愛他嗎?把他騙回去不到一年就背著他找女人,還把親兒子抱回家騙他說是收養的孩子,讓他白白給你做了那麼多年的保姆。你當初口口聲聲說你有多麼深愛小嚴,說會把他含在嘴裏,寵到天上,可結果你卻把他送到地獄!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周淮的眼眶因為這番話而微紅濕潤起來,他坐正身子,仰頭閉上眼沉默了幾秒,才說:“我的確有罪,我對不起他。我原本有很多機會可以跟他說明一切的,可惜,那一瞬間實在太突然了,我根本始料不及……我跟女人隻有那一次,可並非出自我的本意。還有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他根本不是我親生的,他其實是小……”

萬森源緊盯著他,卻見他忽然咬牙,再也說不下去一般,猛地用右手把臉遮住,兩隻肩膀微微顫抖,似在哭泣。

“你的意思是說,你根本沒有做過對不起小嚴的事嗎?”萬森源不可置信地搖著頭,“我不相信,如果你沒有對不起他,那他怎麼會死?你們在一起五年,有多少機會可以讓你解釋清楚,你怎麼沒有把握呢?我看你也隻是替自己找借口吧。”

周淮的雙手狠狠地搓了一把臉,露出毫無淚痕、眼眶鼻頭卻通紅的臉,“你不明白的,在你眼裏,可能會覺得我在這段感情裏才是居上位的那個,可實際上,我是最卑微的。”

萬森源搖頭,“我不懂你說什麼。”

周淮猛地扭過頭,充滿嫉妒地瞪著萬森源:“你怎麼可能會懂呢?你這個隻會享受消耗小晨的家夥!”

“你在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難道自己不明白嗎?小晨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為你付出了多少,全心全意,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別的男人一眼。他可以為了你一句話就強壓下羨慕的心情不去學渴望的會計學,可以因為你任性的離家出走,傷心得整夜買醉。能這樣被他愛著的你,都要快樂到升天了,怎麼會明白我卑微之處?”

萬森源愣愣地眨了兩下眼,迷惘地看向操場,腦海裏不斷憶起當年與小嚴在一起的美好畫麵——

生病時徹夜不眠地守在床邊照顧他。

吃飯時不斷把好菜好肉往他碗裏夾。

外出時一遍又一遍幫他檢查行李,叮囑他在外注意身體和安全。

在酒吧裏與客人發生糾紛,第一個跑出來擋在他麵前。

……

周淮說的對,被小嚴那樣愛著的他,的確是一度快樂的想要升天。

至於周淮所說的,他的卑微,萬森源開始並不明白,但是他現在似乎懂了。

周淮的卑微,就是小嚴並沒有真心愛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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