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擰開調酒器,倒進伏特加,慢悠悠地說:“是嗎?如果是苗雨,我勸你早點放棄。”

“操!”夏宇飛倏地轉過身,蹙著眉質問:“周淮你他媽什麼意思?我好不容易找到我這輩子的摯愛,你他媽不給我加油打氣,還反過來打擊我。你是我兄弟嗎?”

一邊的嚴洛晨瞬間豎起來豎起耳朵,神色疑惑——

夏宇飛不是吞並了周淮的公司嗎?還有傳聞說他倆早年有過過節,按照常理來說,他們就算不是仇人,也該是對手,這“兄弟”一詞出現在他們倆之間,從何而來?

周淮似乎也被兄弟倆字給震到,冷淡的表情有瞬間的怔忡,看向夏宇飛時微微蹙起眉峰,緊抿著嘴唇,隱隱有種警告的意味。

夏宇飛也是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成之前的慵懶和輕佻,哼了一聲,說:“幹嘛這麼小氣,不就是把你公司給吃了嗎?這商場規則你又不是不懂,就算我吞了你公司,那也是走的正規渠道,半點不摻惡意,而且,當初做決定的可不是我一個人,董事會拍板決定的事,你不會全怪在我一人頭上吧?”

周淮飛快地瞥了一下嚴洛晨,臉色似是放鬆了點,進而調酒的動作都利索了幾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不然我早就把你趕出酒吧了。”說完,調酒器裏的酒倒進杯子裏,推到夏宇飛麵前,“隻不過,你不要對苗雨出手。”

夏宇飛驚愕地問:“為什麼?”

……

今天下班又是淩晨兩點多,回到家裏洗澡的時候,嚴洛晨還在回想今晚發生的事情,從放學遇到蘇君若,到後來回到酒吧看到夏宇飛。總覺的有些不安,對於那時周淮出現的具體時間有所擔心,對於夏宇飛那句“兄弟”也有一點介意,還有周淮對夏宇飛的態度。

周淮不是隨便就認命的人,那麼大的公司被人生吞,再見到敵人時,會像他那樣表現得絲毫不介意嗎?好多人終其一生也隻能混得一口飽飯,尋常百姓弄丟幾百塊錢都要傷心很久,周淮丟的可不僅僅隻是一口飯、幾百塊錢的東西,那是每年創利過億的公司、是他的心血!男人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是事業!一夜間失去這種東西,周淮未免也太淡然了些,淡然的都讓他覺得可疑。

“小晨,洗完了嗎?”

周淮在外麵敲了敲門,嚴洛晨關掉水閥,順手抓過放在洗手台上的浴巾圍在腰間,懷著滿腹疑慮拉開浴室門。

周淮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奇怪,本來還微笑著,可是一看見嚴洛晨,笑臉立刻僵住,緊接著飛快地轉過臉去,結巴著說:“哦,你、你洗完了,那什麼,我、我回去拿浴巾。”還沒說完,他就轉身跑到嚴洛晨的臥室裏去了。

嚴洛晨不明所以,心說,你手上拿著的不就是你的浴巾嗎?

周淮今天洗澡洗得似乎特別久。

不過嚴洛晨也沒覺得有什麼,天氣越來越熱嘛,時間久一點很正常。

“你跟夏宇飛很熟嗎?”周淮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嚴洛晨站在臥室門口這樣問他。

周淮正擦著頭發的動作一頓,“作為生意場上的對手,算是對他有點了解。怎麼突然問起他?”

嚴洛晨搖搖頭,“沒有,隻是覺得他不像個正經人,我怕苗哥會被他欺負。”

周淮了然,走到他麵前,安慰道:“放心,苗雨不會看上夏宇飛的。他喜歡的是於軍那樣的男人。”

“我知道,我是擔心夏宇飛會糾纏苗哥。就像蘇君若那種人,有錢有勢,他們如果要纏著誰不撒手,多的是辦法。”

周淮想了想,說:“夏宇飛跟蘇君若並非一類人。他表麵上看起來很輕浮,但是做起大事來卻一點也不含糊,要不然我那麼大的公司也不會被他奪走。隻不過對苗雨來說,他似乎不是個合適的選擇。如果苗雨真的不喜歡他,他也不會死纏爛打。在情感上他一向很瀟灑,喜歡你情我願,如果他努力追求之後依然得不到苗雨的心,他會自動放棄的。你不必過於擔心。”

嚴洛晨點點頭,“好吧,但是你今晚那樣警告他不要接近苗哥,你不怕他給你使絆子嗎?”

周淮扭頭,嗤地笑了一聲,抬手捏捏嚴洛晨的臉,“你這是擔心我嗎?”

嚴洛晨一巴掌拍開周淮的手,瞪著眼睛,“我是怕我的酒吧受你拖累。”

周淮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氣,笑著說:“放心,夏宇飛還沒那膽子敢給我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