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麵對這樣落魄的周淮,嚴洛晨就連苦悶也倍感無力。哎,就當是可憐和同情吧,就讓周淮暫時住一段時間再說。隻不過自己就不能像之前那麼隨心所欲了,以前的習慣要全部收斂起來,不能讓周淮看出什麼異樣。
走出辦公室,看到爆滿的客人,嚴洛晨剛剛複雜的心情才算得到一些安慰。
沒錯,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賺錢。
“嗚呼!”林花花捧著最近一周的賬本歡呼,“洛晨你看,自從淮哥到咱們酒吧來了之後,我們近段時間的營業額又攀高了哦,哈哈!”
洛晨正從小冰箱裏拿冰鎮橙汁,“好事啊,他現在可是咱們店裏的招牌了。”
“所以啊洛晨,”林花花突然啪的放下賬本,走到洛晨麵前,緊緊握住他的手,異常嚴肅地說:“為了酒吧的未來和咱們三個的利益,請你務必要留下淮哥。”
嚴洛晨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厭惡地說:“他的去留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花花蹙眉,心切道:“怎麼沒關係?除非是瞎子才會看不出來他是為了你才來我們酒吧的。他那麼有能力,不僅會調酒,會招攬客人,甚至連平時客人之間的糾紛他都能處理得妥妥的,這樣的人才你要不抓住他為我所用,那你就是個笨蛋啊。”
苗雨本來一直坐在沙發裏看雜誌,聽到林花花的話後也抬起頭,說:“是啊洛晨!小林也不是外人,我也就有話直說了。我覺得周哥他對你很不一般,不說別的,你也知道他以前可是周氏的老總,萬人之上,那樣的人,為什麼會跑去學調酒?還記得他三年前曾經拜托我看著你,不讓你跟蘇君若在一起,這難道還不足夠說明一切嗎?他現在一無所有,公司沒了,既然能為了你安心待在這裏,你跟他也都是一樣的人,稍微考慮一下不行嗎?”
嚴洛晨掙脫林花花,把果汁碰的一聲放在辦公桌上,沉著臉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要求我?沒錯,我是喜歡男人,可我就是不會喜歡他。”
話音剛落,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周哥你站在門口幹嘛?要進去嗎?老板們應該都在裏麵。你臉色不太好啊,不舒服嗎?”
周淮的聲音,淡淡的,有點低落:“沒事。”
然後就安靜了。
嚴洛晨的臉上閃過尷尬,林花花很生氣,苗雨不知道說什麼好,起身拉開門出去了,想必是去找周淮。
“你那麼大嗓門幹嘛啊?”林花花白了洛晨一眼,轉回身繼續做她的帳。
“還不是你們倆,什麼話題不好說,偏偏扯他來說事。”嚴洛晨微低著頭,臉上一會兒熱一會兒涼,明明有錯在先的人是周淮,為什麼現在反而是他在心虛呢?
淩晨兩點多下班後,嚴洛晨磨蹭到最後出去,看看昏暗的酒吧,沒見到周淮。看來是因為之前偷聽到了他的話而難受了吧。
媽的,他到底還是看上了“洛晨”。
憤憤地鎖了酒吧的門,滿心火氣無處發泄,走到樓下來到路邊,卻又看到周淮等在路燈底下,看見他後,笑著朝他揮手。
嚴洛晨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又睜開,朝周淮走去。
“你餓不餓?回去煮點麵條給你吃吧。”
“你聽到我的話了吧。”
“什麼?”
“在辦公室裏那句話。”嚴洛晨緊盯著周淮,咄咄逼人,“你聽到了對不對。”
周淮的笑臉慢慢凝固,最後變成一片寂寥的寧靜,“是,聽到了。”
“你怎麼想?”
周淮的身體輕微搖晃了一下,脊背似有微微彎曲的弧度,“你覺得我是怎麼想的呢?三年前我說過要你等我,請你不要輕易答應別人。三年後我出獄了,知道你開了酒吧,所以花掉僅剩的積蓄去學調酒,好不容易才等到機會,能進到你的酒吧,可以近水樓台。”自嘲地露出一個慘淡的笑意,“我其實知道你對我有很深的成見,可我還是會忍不住想接近你。就算你討厭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不能輕易的放手。”
“嗬!”嚴洛晨輕蔑地一笑,“那你他媽還跟說我什麼‘你的人生價值就在於你死去的愛人’?你既然那麼愛他,現在又來纏著我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