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雨陰沉地跟過來,站在林湛身後,對嚴洛晨說:“洛晨,不用理這種瘋狗,你還有工作呢,該幹嘛幹嘛。這兒是我的地方,我看誰他媽敢搗亂!”
林湛齜牙回頭,不耐煩地衝苗雨吼:“你他媽是哪根蔥?老子的事也輪得到你來管?趕緊給老子滾遠點!”
苗雨的拳頭咯咯作響,臉上不喜不怒,卻有股殺氣忽然彌漫開來,“瘋狗就是欠宰!”
“苗哥!”嚴洛晨眼見苗雨要發怒,趕緊走到他身邊,按住他已經抬起的拳頭,安撫地對他笑笑,低聲勸說:“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別忘了你當初創業有多難,今天的一切都得來不易,別因為我得罪這種人渣。”
嚴洛晨很感激苗雨的袒護,可他隻要一想到上輩子太過依賴周淮最後落得一個無能的罵名,如今再活一次就不想還跟以前似的躲在別人身後。再說,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跟苗雨和其他人毫無瓜葛,他不能把他們也牽扯進來。林湛這人心胸狹窄,瑕疵必報,要是因為他而殃及苗雨,他的罪過可就大了。該自己麵對的,就不能逃避,要不然就枉為男人。
苗雨咬著牙鬆開拳頭。
嚴洛晨轉而對林湛說:“林湛,其實我也有事想問你,既然你來了,也省得我跑路。找個地方我們聊聊吧,別打擾他們。”
林湛眉毛一挑,“好,我們就單獨說。”
其實有了上次在醫院頂樓的前車之鑒,嚴洛晨對林湛是有幾分畏懼的,這個人發瘋的時候真的就跟瘋狗一樣。在不確定自己在體力上是不是能勝過對方的情況下,貿然跟他獨處,心裏多少還是有點虛。
林湛開車,嚴洛晨騎摩托。本來林湛是要帶嚴洛晨的,可嚴洛晨堅持要騎摩托,嘴上說怕弄髒了他名貴的車,可心裏卻是不想沾染屬於這種人的半點東西的氣息。說他清高也好、裝逼也罷,跟林湛這種人,他就是連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地方是林湛找的,自然是那種高級酒店的豪華大包房。他可能還沒吃下午飯,點了個意大利麵在哪兒吃,把嚴洛晨晾在一邊。
嚴洛晨送了一下午的快件,現在也正是餓的時候,就/算眼睛不看吃得津津有味的林湛,在安靜的包廂裏,耳朵也能聽見他細微地吸溜麵條的聲音。嚴洛晨心裏大罵林湛不是東西,那麼有錢,請他吃一盤麵條能怎樣?
“你連我的車都不願意坐,想必也不會吃我請的東西。”
“……”
嚴洛晨內心罵了一句“你媽的”。
總算挨到林湛吃完,他正端著杯子喝水,嚴洛晨冷著臉問他:“你吃完了吧,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你上次說蘇君若撞死我爸媽,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湛聞言臉色就變了,他顯然沒料到嚴洛晨會問這件事。他眨眨眼,放下杯子,拿過餐巾擦嘴。
嚴洛晨緊緊盯著他,“上次我被你綁到醫院的頂樓,你這樣說過吧,說我是因為蘇君若撞死了我爸媽,所以我才賴著他不走。我就是想知道,我爸媽是不是蘇君若開車撞死的。”
盡管在極力掩飾,可林湛眼神中那微弱的猶豫甚至是瑟縮都被嚴洛晨看在眼裏。沉默幾秒,他突然風輕雲淡地笑了下,放下餐巾,似乎並不在意地反問:“有嗎?我當時有這麼說過嗎?你記性還真好啊,我都不記得了,在氣頭上說的話你也信。哼!”
嚴洛晨單手抹了抹臉,眼眸低垂,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林湛,你對我做那麼多缺德事,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你,可我沒那麼做,我不想這輩子在牢裏度過,我也沒有別的方法來報複你,所以我隻能當過去的事是過去,把你當成灰塵一樣無視,可你能不能不要因為這樣就把我當白癡?”
林湛雙眼一眯。
嚴洛晨自顧自說下去:“我不知道我失憶之前在你們眼裏是什麼樣的個性,但是按我現在的心思,如果一開始就知道蘇君若開車撞死我父母,我肯定恨死他了,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跟他回X市,還跟他發生同、性關係?除非我當時真的是腦子壞掉,要不然,跟弑親仇人變成愛人,這種事情也隻有電視裏才可能有吧。”頓了幾秒,他忽然奇怪地一笑,“或者,就是我當年,根本就不知道事實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