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我想有個家
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時候
我會想到它
我想有個家
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驚嚇的時候
我才不會害怕
————————————————————————————
柳橙嘴角噙著笑,閉上了沉重的眼,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
記得那年的雪下得特別大,爸爸執行任務再也沒回來,媽媽沒哭,抱著柳橙說:隻有兩個人也要幸福快樂的生活,加倍的幸福。那年五月的某一天,柳橙生日,在插了五根蠟燭的蛋糕前許願,希望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就是爸爸。
大地在那一刹那翻了身,地動山搖,高樓好似擺鍾,大廈嘩啦啦的成了廢墟。
媽媽將柳橙護在懷裏,說:不哭,媽媽的乖橙橙不哭,要學會堅強,眼淚永遠無法解決問題。痛也不能哭,要保存體力,要代替離開的人活下去,你是我們最心愛的乖女兒。沒有了爸爸和媽媽,也要努力幸福,雙倍的幸福……
無邊的黑暗與饑餓,不知過了多久,看見了熟悉的軍綠色,但媽媽再沒有醒來。寬闊的肩膀有爸爸的氣息,背著柳橙走了十幾裏山路,出了死城……
那年,世上少了許多家庭,多了許多孤兒,柳橙被爸爸的戰友收養。
****
——媽媽說:“隻要心裏還有夢想,人就不會絕望。”
小小的柳橙記住了媽媽的話,並朝著她認定的方向一步一步向前走,期望那條路的盡頭會有一個幸福的家,雖然事實總讓她一次又一次失望。
這個夢似乎特別長,身體輕飄飄的朝上飛著,穿過雲層,霧蒙蒙一片後眼前忽然一亮。天空是純粹的藍,似乎經過水洗一般,見不到半絲灰暗,如棉絮般的白雲緩緩飄著,點綴著幹淨的藍,這是視覺的享受。
風很輕,帶來不知何處所在的嘩啦水聲,那是瀑布的聲響,朝下望,一片雲海,雲海上漂浮著玉做的高大山峰,晶瑩剔透的翠綠襯著潔白的雲,上麵說不上名來的芝蘭玉樹、靈石瑤草數不勝數……
穿過厚厚的雲海,下麵是一望無際的連綿山林,白鶴從瀑布邊飛過,五彩的鳥兒拍打著翅膀在空中追逐嬉玩,成群的白猿蕩著綠藤躍上躍下,采集鮮豔的果實,青色的巨龍從滿是荷花的湖中衝向半空,帶起一串串水珠,形成七色的彩虹,渾身冒著火焰的鳳凰飛過去,共舞出一曲龍鳳呈祥……
雲霞在林梢拂過,露珠兒從葉尖滑下,神奇的地方,每一處,每一朵花,每一顆草,每一滴露水都在叫囂著這不是地球,——這是仙境。
媽媽,你的橙橙來找你們了,願我們擁有一個永遠幸福的家。
****
當柳橙醒來,嬰兒軟嫩的拳頭證明她已然轉世。抬眼,入目是悠悠的白雲與沁藍的天,微風夾著蓮香拂過鼻尖,意外的清新。隨著垂落臉上的銀色發絲轉移視線,一個清冷的人正彎腰站在她身旁,薄唇抿成直線,但柔了眉梢,暖了眼神。對上柳橙的視線,唇角勾出一抹微笑,轉瞬即逝,卻實實在在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