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畫在安熙寧離開以後就沒了睡意,他起身到桌邊坐下,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在這個特殊情況下,他也隻能祈求是自己多慮了。
沒過多久,小硯台便帶著桂嬤嬤及曹女醫過了來,因為是在夜裏幾人的神色都有些困倦,子畫也不為難她們,直接讓她們在房間裏的臥椅上躺了。
今晚的時光似乎特別難捱,怎麼都等不到天明,突然主院外有廝殺聲傳來,伴隨著陣陣的慘叫,字畫眉頭一皺,心中不好的念頭更加強烈。
“正君,外麵該不會是二皇子的兵馬吧?”小硯台顫聲問道,“要不奴才出去看一下。”
還未等子畫答應,門就被人給撞了開,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滾了進來,嚇得桂嬤嬤和曹女醫失聲尖叫。子畫定睛看去,那血人正是王府的侍衛,他傷的極重,滿身的盔甲都被鮮血染紅,見到子畫時氣息焉焉道:“正君,二皇子的兵馬已包圍了王府,他們人數眾多,屬下們無能,堅持不了多久,您快些逃吧……”
聲音漸漸低下,最後一個字落時,那侍衛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子畫不是沒看到過死人,卻是第一次對他造成如此大的衝擊,正要帶著小硯台他們出門時,就見主院的院門被人破開,一群抵抗的王府侍衛被叛軍砍死在刀下,噴濺的鮮血將積在院中的白雪染上了紅色,刺目異常。
呼嘯的寒風裹挾著細雪撕扯著子畫的衣衫,帶走了他心裏僅剩的一絲溫度。小硯台嚇得兩股戰戰,卻仍舊張著手護在子畫的身前,眼神惶恐卻堅定,牢牢地盯著殺進來的叛軍。
待人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北營的何守備何誌遠,當初在北營時他就不滿安熙寧,如今有了機會讓殺安熙寧心愛的人,他又怎麼會放過。
子畫從小硯台身後走出,冷冷地盯著麵現瘋狂之色的何誌遠:“何守備,你這是幹什麼,想血洗寧王府?你可知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若你現在肯待人離去,我還可放你一條生路。”
何守備獰笑:“放我一條生路,正君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現在都要成為我的刀下亡魂了,還有什麼資格說放我,再則本將可是奉皇命來捉拿叛軍的,哪來的什麼寧王府?”
“奉皇命,你奉的到底是哪門子的皇命。”
“當然是以前的二皇子,現在的當今聖上。”
“真是可笑,父皇未薨,太子尚在,哪裏還會輪到你家的二皇子。”
“正君,你這每天關在王府裏恐怕不知道吧,現在二皇子與李將軍已經拿下了皇宮,明天一早宮裏就會傳出皇上駕崩的消息,至於太子和寧王,這兩個弑君的亂臣賊子當然是人人得而誅之,本將隻是提前替二皇子料理了寧王的家眷而已。”
小硯台在聽完後臉色就“唰”地白了,抖著嘴唇道:“正君,王爺不會已經被他們……”
“不要胡說!”子畫厲聲打斷他,“你家王爺一定會沒事的。”
何守備大笑:“正君你可真會自欺欺人,我好心告訴你,你的夫君當今的寧王殿下,已經被二皇子斬於馬下了,屍體還被馬拖著跑了好幾十裏呢,嘖嘖,那慘的喲,血肉模糊,骨頭都露出來了,正君要是不信,我還可以發發善心將屍體帶來給你看看,就怕你到時承受不住嚇死了怎麼辦。我可聽二皇子說你懷了身孕,這男子懷孕我可是頭一遭聽說,還在好奇懷的是不是怪物,正好你一屍兩命,我也好剖開你肚子看看,到底裏麵懷的是不是個小怪物。”
他身邊的士兵聽得全笑了起來,小硯台怒不可遏,擼了袖子就要衝上去:“我艸你祖宗,咱家今日跟你拚了,讓你狗嘴裏再也吐不出半句話。”
“就你?一個太監還想艸我祖宗,怎麼,我罵了你家主子,你這隻狗就要咬人了?”
子畫拉回小硯台,唇角拉出一絲嗜血的弧度:“你這隻狗不也在為你的主人咬人?想當初熙寧殺了嚴參將時,就該將你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