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透藍的天空,懸著火球般的太陽,雲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哪怕此時已是下午四點,馬路上柏油也因太陽炙烤而發軟,一股熱浪更是撲麵而來,讓人喘不過氣來。一輛舊舊的出租車裏,的哥秦暮把車停在行道樹下等待著顧客的光臨。不知是否因為天氣過於炎熱,他有點漫不經心以至於好幾波顧客都被同行搶去了,他也好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由於好一會兒沒拉到客人,他無聊中從襯衫口袋裏拿出一支煙,啪打火機發出的火光在後視鏡裏閃爍著。一個光潔白皙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麵龐映入眼裏,他大約隻有二十出頭,雖然神色淡然好似老僧入定般。但他那雙眼睛透露出的銳利光芒,卻與他的實際年齡大不相符。這眼神太具穿透力,時下的年輕人大都舉止輕浮,目光遊離能擁有如此眼神的年輕人確實少見。
“啪、啪”刺耳的聲音將秦暮遊離的思緒帶了回來,兩個赤胳露肘的年輕人正死命的敲著窗玻璃.
秦暮手指一抖,煙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入路邊的垃圾桶;隨後長吸一口氣,將嘴裏的煙霧噴的老遠:“哥們,去哪兒?”
其中一個胖子接腔道:“一個破司機,誰是你哥們,我們去郊區翻口坳你麻利點。”
“好叻,你們坐穩咯。”說完油門一轟,方向盤一打,車頭以一個漂亮的漂移駛入了車流中。
時值下班高峰期,道路擁堵車輛以龜速行駛在大馬路上。秦暮閑來無事問道:“倆位據我所知,翻口坳地處郊區荒無人煙,這個點兒去那幹嘛啊?”
不知是否因為天氣炎熱車速緩慢胖子滿臉怒容罵道:“唧唧歪歪的廢什麼話,叫你去哪你就去哪。”
秦暮眼神一凜,抬起頭從後視鏡裏打量著剛上車的倆人。隻見那胖子身穿一件豹紋短袖胸口吊著筷子粗細的金項鏈,剃的是一個板寸頭一臉橫肉,臉上更是布滿油脂,左臉頰還長了一顆肉痣,不經意間還能看見他臂膀之上的紋身。另一個臉色白皙,麵目倒也算是清秀,留著半邊長半邊短的發型,穿著緊身牛仔褲和緊身短袖衫,越發顯得細胳膊細腿。不過偶爾從眼中閃爍出的陰冷目光,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車子離市中心越來越遠,漸漸駛入了郊區小道。這地方不僅路也不平,連個行人也沒有,一路顛簸著倒也開得自在。
沒過一會兒,車子駛入一片幽靜的小樹林。胖子出聲說:“小子,我們就在了。”顧客就是一切,你說在哪停我就在哪停,於是秦暮就在路邊停下了車。等了一會沒見動靜,秦暮開口說:“三十五元,謝謝。”
從上車就一直沒說話的瘦子,把腦袋扭得哢哢作響發狠說道:“小子,下車。”
秦暮不知是沒聽到還是咋的:“倆位,到地了總共是三十五,”瘦子手往腰間一摸拿出一把尖刀,指著秦暮“小崽子,我勸你識相點下車。”
還不待秦暮反應,就被他倆拽下了車。“兄弟,哥倆最近手頭比較緊,拿點錢來應個急就當做慈善吧。”瘦子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手裏的尖刀。
“大哥,在下上有高堂需要孝養;下有幼兒嗷嗷待哺,哪有閑錢拿給你們做慈善啊。”秦暮說的那是一個聲淚俱下,動人心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