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在房中轉了轉,直到看到那扇被毀壞的大門時,終於將心中那杆傾斜的天平擺正,這才驚訝地挑眉向她瞟去,言語曖昧道,“居然……這麼激烈?他這麼強壯……你承受的住嗎?”
“你說什麼?”聽到前一句的時候施清璿本來沒太明白,直到她說出後一句來,這才了解她言語中露骨的意思,頓時沒好氣的回道,“不好意思,不要把所有人想的和你自己一樣,我們隻是單純的夥伴關係!”
“嗬!”那女子似乎也被她給激怒了,眼神輕蔑地瞟了她一眼,冷笑道,“敢做卻不敢承認嗎,你就這麼自詡為高貴,隻是就算你裝的再怎麼清高,你現在不也是被一個男人給包養了嗎?要不然憑你也能活到現在?”
“你!”施清璿卻是被氣笑了,不想同一個本來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爭吵,於是攤了攤手道,“看來我們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好意思,您請便吧!”
那女子被氣的轉身就走,剛一走到門口,突然想到自己來找她的真正意圖,這下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說,“聽說你叫施清璿,那麼你是否認識一個名叫李瑾玨的人?”
名到這個名字的同時,施清璿突然就呆住了,她看著那女人越發眼熟的輪廓與五官,腦海中已然忘卻的記憶突然就鮮明了起來。
那年,母親再婚,施清璿坐上前往海市的婚車,她順著汽車後排的車窗裏,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追著她死命的跑著,哭著,直到被她自己媽媽給抱了回去。
她當時茫然地意識裏隻剩下了追著汽車奔跑的身影,並在她心中暗暗發誓,有一天她一定會回來找她,她們還要做好姐妹,一輩子的。
於是大學那年,她回到了衛市,回到幼年生活過的城市,可是八年的時間過去了,熟悉的小城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狹窄破舊的街道變成了高樓大廈,往日居住的小小弄堂再不複存在,所有記憶中熟識的人或是物全都在歲月更迭中蒼白褪色。
“瑾玉?難道你就是李瑾玉?不可能,你不是!”
施清璿不可置信地望著麵前早已褪去青澀的美豔女子,記憶中的她梳著兩條衝天小辨,一臉天真呆傻的笑容,她們曾經手拉著手說要做一輩子最好最好的朋友,可是眼前的女人,畫著一臉精致的妝容,噴著劣製的香水,還有這一臉嘲諷又帶著算計的笑容。
聽到施清璿的否認,那女人又冷笑著走進屋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動作十分熟練地點起一根香煙,有些嗆人的煙味熏滿整個房間。
“你還記得那起車禍嗎?”她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接著說道,“當初你爸爸得了奧運冠軍,我還記得,是箭擊比賽吧,我爸說要為他慶祝,然後,嗬嗬……”
她笑著流出了眼淚,拿著香煙的手指有些發抖,接著有些凶狠的擦了擦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們都喝醉了酒,然後還偏偏非要自己開車,結果……結果,後麵的你都知道的……”
“他們兩人雙雙因此喪命,雖然……雖然我們兩個都成了沒有爸爸的孩子,但我卻沒有你這麼好命,你媽媽嫁入豪門,一步登天,而我們家呢……”
她憤怒地看向施清璿,淚水將裝容完全衝花,這張如鬼畫符一般的麵容卻刺得施清璿的心中隱隱作痛。
“瑾玉,你是瑾玨,對不起我沒認出你來!”
施清璿心疼又愧疚地的抓住她的手,卻又被她大力甩開,她站身來有些激動的大吼道,“你不是說過會來找我嗎?不是說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嗎?怎麼,現在就嫌棄我了……你不知道我這些年來過的什麼樣的生活嗎……”
“對不起!”施清璿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她卻說不出任何安慰或是解釋的話來。
李瑾玉看著施清璿臉上露出痛苦又內疚的表情,臉上露出一絲絲冰冷的恨意,這便是她當初最要好的朋友麼,明明都是同樣的失去了父親,為什麼她可以一步登天,擁有一個醫院院長的繼父,從此坐豪車,住豪宅;而她卻在母親重病後淪落在貧民窟裏掙紮求生,最終將自己送上一個可以年紀能做自己爸爸的糟老頭的床上。
可是那個時候,她的好朋友在哪裏,是在各大名品商店中挑選喜歡的高檔衣裙?還是在微博上曬出自己新買的品牌包包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