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烏雲密布,整個天仿佛在慢慢的下沉,壓的人胸口悶悶的。大街上的人很少,整個城市除了主要的幾條街上零零落落的有幾個汽車在急促的鳴笛,其他角落都顯的異常寂靜。看來馬上就要來一場大雨了。這是個很大很大的四麵用牆圍著的場地,院子內由於閑置年久現在已經殘破不堪,房頂已然坍塌的幾排青磚房在雜草叢中支撐著。破敗的程度讓人慘不忍睹。所以很少有人靠近這裏,尤其是晚上跟猶如現在這種陰冷的氛圍裏。在這所院子的大門口,左側的一堵搖搖欲墜的牆上依稀能夠看得出是白底紅字的寫著:百年大計。大門連接另一頭的牆早已倒塌,如果還在的話應該還寫著:教育為本這四個字吧。這裏是一所廢棄的學校。在這個學校門的兩邊長著兩顆柳樹,這兩顆柳樹的具體年齡估計已經沒人能記得清了,隻見露出土的根須有的已經碗口粗,有著粗狂鱗片覆蓋的根破土而出,在樹的周圍盤根拮據,仿佛述說著歲月的滄桑。此時,在這陰暗的破敗的場景中,孤零零的走來一個人。這個人駐足於滄桑之上,伸手輕輕撫摸著這顆老樹,全然不顧已經微微打濕的肩頭,就那樣怔怔的發著呆。這個人叫文遠,而麵前的這片破敗的場地曾是他的母校。文遠的目光在不停搜尋著大樹的某處,突然慢慢的把手伸向某處,指頭順著一道道劃痕慢慢的移動著,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些劃痕是寫著兩個字,咋一看下很難辨認,但從文遠的手指劃過的筆跡,已然可以清晰的拚湊成兩個字:不傻。看著這兩個字,文遠的眼睛漸漸變的猩紅,慢慢閉上快要嶔不住淚水的眼,低頭頂著那兩個字陷入了無盡的思緒中。殊不知淅淅瀝瀝的小雨越下越大,忽然天際出現一條猙獰的閃電短暫的盤旋過後最終向著這顆大樹猛的竄了下來。咚...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整個小鎮,文遠應聲倒地。一切都是在刹那之間,文遠的身軀在雷聲過後慢慢的倒在了那些粗狂的樹根上,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此時的他不知是被雷炸懵了還是在自己的思緒中回想起重要的往事,此時的他竟雙眼圓睜,嘴唇微微顫抖,好似想要說些什麼。隨後隻見他伸手指向天際,卻又因為體力不支,顫抖的手臂最終還是重重的掉回到地上,而此時他又麵露微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再看那顆老樹現在也如同這所廢棄的學校一般沒有了生機。剛才的那一記雷猶如一把鋒利的巨斧一般,把這顆大樹生生劈成了兩半,由於枝大葉茂,被劈開的兩半都因為失去凝聚力而分別向兩邊折斷落了地,整棵大樹分成兩半向兩邊折倒,隻有半人高的樹樁在雨中嗤嗤的冒著煙跟氣。再細看那半截樹樁的頂部。正好是文遠找到的刻痕的地方,此時卻被巨雷徹底的劈了一個粉碎,那兩個字再也分辨不出來了。不知過了多久,有幾個人冒著大雨急匆匆的來到學校這裏,這些人扶起文遠查看一番後便叫來了一輛車把他帶離了這裏。雨越下越大,而且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似乎在對這個世界宣泄著什麼,也似乎想竭盡全力清洗著什麼。急症室的門口或站或坐著七八個人,除了相擁在門口椅子上不斷抽泣著的是兩個老者。其他的人差不多都是年輕人,大家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直走來走去,其中一個神經質的女人盡對著其餘的人痛斥: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狀況,每天跟中了邪一樣抑鬱寡歡,就放心讓他一個人出去?好吧,就算是一個人出去也可以,怎麼陰雨天也沒有一個人陪著的人...一群大男人被一個女人就這樣指著鼻子罵著,雖然明知道不是他們自己的錯,但是各個都低著頭悔恨著,悔恨當初怎麼不在文遠的身邊。突然撲通一聲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跪在走廊裏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嘴裏還不斷念叨著:老天保佑,會沒事的,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旁邊一個小夥子忙伸手去扶她說道:劉叔,我幹爹吉人自有天相,上天會保佑他的,起來吧。這個小夥口中的劉叔完全不顧他伸出的手準備繼續念叨,這時急症的門打開了,看到有大夫出來,眾人都圍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詢問什麼情況.從裏麵出來的大夫輕輕地把門關上,摘掉口罩示意大家小聲然後把大家招呼一邊說道:病人生命特征正常,已經基本度過了危險期。聽到這裏那個劉叔盡是破涕為笑說道:我就知道文遠會沒事的,感謝老天...再看眾人也都鬆了口氣,有的激動的相擁在一起,有的握著大夫的手表示感謝。再看這位大夫看著大家高興的樣子本來還要說的話硬是又咽了回去,本來他也拿不準,一切等病人有了新的狀況在下結論吧。借故有事要忙,脫離了人群再次提醒眾人小聲之後向著自己的值班室走去。而這一切都被一旁如楠看在了眼裏。跟大家相互安撫一番之後,她悄悄的跟著那個大夫而去。尾隨醫生的這個人名叫單如楠,是文遠手下最得力的幹將,也是最要好的朋友。工作上的事情要是文遠沒空,基本都是她在打理。所以事事都難逃她的眼睛。看著醫生拐進一間辦公室。她跟了上去卻遲遲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外的走廊裏徘徊。她在給自己鼓足勇氣。她正在準備著醫生對他說出任何話而正確去麵對。但是掙紮了好久,最終還是沒勇氣去麵對更壞的消息。最終也就十分任性的想:就算豁出了一切,也要把文遠安然無恙的救回來。想罷,她咬了咬牙,堅定的向著那位醫生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