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的……問候?意識到了這一點,君莫邪瞪大眼,一時無法接受。
而這時,楚若離已經收回手,退後幾步,笑著對巨樹說:“樹爺爺,我又回來了。可以給我一點黑沼菇嗎?我想去梟先生那邊走一下。”
楚若離對著一棵巨樹說得誠懇,但君莫邪卻沒有半分嘲笑的意思了——在楚若離話音落後,巨樹的枝葉又一陣顫抖,似乎在說‘好的’。
幾乎瞪直了眼,君莫邪試圖說服自己那是幻覺——但地上那似乎長了腳跑到楚若離身邊的黑沼菇卻是真是存在的。
“這……”連番的驚訝,讓君莫邪幾乎結巴,“它們有、有靈智?”
“不是,是樹爺爺用自己的力量讓它們過來的。”搖搖頭,楚若離整理一下地上的東西,想了想後,又從手鏈中拿了一些玉石放上去,這才包起來,對君莫邪說:
“走吧,弄好了。”
“哦……”還沒有從震驚中恢複,君莫邪麻木的和楚若離一起走進深處。但在深入的前一刻,他還是忍不住回頭。
身後,綠色的光點依舊漂浮著,樹葉的沙沙聲也依然清晰。恍惚間,君莫邪似乎看見一個慈祥的老者站在那裏,說:
“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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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沒幾步,捧著東西的楚若離和君莫邪就來到一片小小的圓形空地上。空地上橫七豎八的長著圓樹樁子,樁子上凹凸不平,有些還殘留著木屑,一看就知道是不久之前砍出來的。而在正中間,還豎著一把木椅子。
一把……短了一隻腳的木椅子。木椅子上,還坐著一個有著狹長眼睛的人。但那木椅子卻不穩得緊。往往等那人剛坐好,稍微擺個造型,木椅子就哢哢哢的抖起來,而一旦木椅子抖起來,那人又得趕緊坐好。如此反複幾次後,那人火氣,起身一腳把木椅子踹成碎木塊,緊接著,碎木塊自動又變成木屑——卻是剛剛那人踹一腳的暗勁在作祟。
之後,那人還不解氣,招來一陣風,把木屑吹散的當口還順便把已成了木屑的椅子切割成更小的碎屑。
正準備走進去的君莫邪看到這一幕,臉頰抽搐,想笑又不敢笑。但同時,他心裏卻也有了一絲驚悸——一腳踹碎木頭容易,但接著木頭變成木屑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何況之後還用風把木屑變成更小的碎屑?
要知道,木屑本就是極輕柔之物,十分容易隨風舞動,而用風來切割木屑,這一手對力量的掌控力就絕對不容小視。
吹散了木屑,那人冷哼一聲,轉回身,大大咧咧的席地坐下,狹長的眼睛有意無意的看向楚若離和君莫邪站著的地方。
對上那赤金色冰冷如獸瞳的眼睛,君莫邪心中一緊,隻覺得周圍的溫度仿佛在一刹那冷了幾分。
而楚若離卻自然的走了出去,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邊後,又從手腕的銀鏈裏拿出幾塊色澤鮮豔的寶石,遞給麵前的人,笑著說了句:
“前輩好。”
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楚若離手上的東西後,那人的眼裏頓時流露出滿意貪婪,但緊接著,他就醒悟過來,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他一指旁邊,說:
“東西放那裏,坐下吧。”
“謝謝前輩。”眯起眼,楚若離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即席地坐下。
而一直接觸上流人物的君莫邪自然沒見過如此簡陋的招待方式,一時好奇,也有樣學樣的席地坐在楚若離身邊。
“你們要從這裏過去?”清了清嗓子,那人心不在焉的問,眼角的餘光始終注意著他身邊的寶石——他指給楚若離放東西的地方就在自己身邊一臂之內,而指給楚若離坐的地方卻足足十步開外。
“是的,前輩怎麼稱呼?”混不在意對方的舉動——或許已經習慣了,楚若離問。
“叫我管……哦、哦,是夜蕭。”回答到一半,夜蕭突然醒悟過來,連忙改口。
“行了,東西你們拿來了,要走就走吧。”揮了揮手,夜蕭說——他的目光,已經越來越不掩飾了,連表麵的敷衍也漸漸懶得做了。
“好,那我們……”輕輕出了一口氣,楚若離站起來,說。
而站在他一邊的君莫邪有些奇怪的看了對方一眼,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緊張。
“嗯、嗯,快走……”一邊打發著,夜蕭已經捧起寶石細細查看,但突然,他眉頭一皺,低罵了一句,“麻煩的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