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寢室的路上,張南晨仍舊心有餘悸,思前想後猶豫再三,還是拐了個彎,直奔校外而去。
他還記著學校旁邊有條古早的小巷,巷子裏有個年代久遠的棺材鋪。因為時代不同,棺材鋪早就不賣棺材,而改賣香燭錢紙,遺像壽衣之類的白事用品。
循著多年前的記憶找過去,張南晨果然在這條叫做仁壽巷的小巷子深處找到了那家沒有名字的棺材鋪。
棺材鋪隻有一個年紀極大地老頭子看守著,張南晨見那老頭躺在搖椅上閉目打盹,正壓低了聲音想要開口說話,忽然老頭兒動了動,鬆弛的眼皮翻動了一下,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
“師父來了,還是老規矩。”不待他說話,老頭兒已經從搖椅上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然後徑直走進鋪子裏,取出一麵小小的銅鏡,還有一束棒香,交給張南晨。
而這兩樣東西,正是張南晨想要買的。
這老兒怎麼會知道他想要買什麼?
無比詫異的接過銅鏡和棒香,張南晨還是沒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隻是輕聲問:“多少錢?”
老頭兒眼皮子都不抬的擺擺手,像是在趕人。
張南晨隻得硬著頭皮拿了東西,轉身往回走時,卻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回到寢室,錢斯爾已經不見了蹤影,想必又去網吧打遊戲去了。
張南晨把剛拿到手的東西放好,決定暫且把這件事放到一邊,先找份工作免得一畢業就餓肚子才是正經事。
張南晨一心一意紮入到求職網站的無邊海洋中,瘋狂拋灑簡曆,以求得幾份麵試機會。他在筆記本電腦前揮汗如雨,投完一遍簡曆,又把南晨的電腦徹底搜查一遍,除了大量TXT文檔和不知內容的視頻就沒發現其他有意思的東西。
“什麼啊,電腦配置也太差了……”張南晨開了個網頁遊戲,發現緩衝界麵都磕磕巴巴,直接開始跳屏,難以忍受的關掉,決定找到工作後一定要存錢買台好點的電腦。
他之前檢查過南晨的錢包和證件,就一張工行的銀行卡,還有一張密保卡,很明顯開通了網銀。本著一天三次機會不試白不試的原則,張南晨理所當然的登陸工行網上銀行,兩次就把簡單的密碼試了出來,身份證後六位。餘額還剩幾千塊,維持幾個月溫飽還是沒有問題的。
關上網頁遊戲,張南晨又打開幾個租房網站,看了一下現在的二手房房價和租房價格,最後隻能唏噓著發了個求合租的帖子。
做完這些,他實在無聊,點開QQ,果然保存了密碼。
剛剛登陸上線,那個小企鵝都開始瘋狂跳動,張南晨一個一個點出來,足有二十多條,都是不同的人發的。
剛把密集的窗口關完,又一條QQ信息彈了出來。
瘋狂的爪子:在水之南,給我出來,怎麼昨天沒更新,幹嘛去了!
在水之南:……
瘋狂的爪子:你出現了!!!快點給我去更新!!!
在水之南:…………
瘋狂的爪子:說話,給我說話,再不說話我殺到你們學校去!!!
在水之南:更新什麼
瘋狂的爪子:你的新坑啊,我去,你幹嘛去了,剛剛上強推你就停更是不是菊花又癢了想我幫你捅一捅!!!
在水之南:………………
張南晨無語的看著依舊在瘋狂刷屏的“瘋狂的爪子”,把鼠標挪到關閉按鈕上。
難怪南晨的銀行卡裏還剩幾千塊錢,原來這小子兼職寫網文,也算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值得表揚。但是,他張南晨的勞動力可不能這麼廉價出賣。
要不然,先別急的找工作,趁著寢室還能住一兩個月,寫幾個程序出來掙點小錢也不是不可以。
他摸著下巴,正想關掉QQ,聊天窗口又跳出一大段文字。
瘋狂的爪子:對了對了對了,昨天你的獎金發了,打到你大號上了,你記得取出來!
在水之南:我大號是哪個
不斷瘋狂滾動的聊天框突然安靜了下來,下一秒,放在手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張南晨接起來:“喂,你好?”
“南南,你是不是被盜號了?”
聽筒傳來的女聲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聽得張南晨骨頭都要酥了。
“沒有,是我本人。”張南晨用空的那隻手在鍵盤上敲出“是我”兩個字。
“你出什麼事了,連大號都忘了?”
看來是南晨的編輯,還算負責,但是這個聲音跟她打出來的話差距未免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