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1 / 3)

陵陽府,

廂房。

了梵音正在房裏運功調息,忽聽見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本以為是迦樓羅趕來,但細耳聆聽,又覺這腳步聲穩若泰山力量強勁,應是練過幾年腳力上的功夫,而並非天一派的武功路子。了梵音一下辨不出來者何人,隻好放下簾帳,躺在床上假寐。

霎時,屋內靜默無聲,檀香四溢。不過片刻,“嘎吱”一聲輕響,門欄上探出了一雙長腿。

了梵音眯著眼,透過簾帳,看見一雙紅色布靴由外堂緩緩靠近,心裏更加疑惑:方才聽聲音,猜測理應是位男子才對,這一見,卻是女兒家無疑,加之這氣息由方才的些許急促變成了故意屏息…看來來者不善!了梵音心有防備,袖中已掏出一根毒針隨時待發,又見她越走越近,複閉上眼靜待其變。

陵陽敏之剛從南疆趕回,便迫不及待地趕去後院廂房,想著這個女人或許快要和陸姐姐平起平坐,心中自是不快,於是前腳下馬,後腳就進了房門。隔著幕簾,她見著床榻上有一人影側臥,估摸著應是‘曲醉薇’無疑,於是小心翼翼上前,用玉指挑開簾帳的一角,一個“你…”字才剛開頭,後半句卻被驚得哽咽在喉頭。

“這‘曲醉薇’竟生得這般好看…”陵陽敏之見她青衣曼曼,絕秀出塵,雖雙眼緊閉,眉頭微蹙,嬌弱的嘴唇似乎一碰就破,但就是這副病容,竟讓生為女子的陵陽敏之也不免小鹿亂撞。古代女子,皆以態為美,有態則為尤物,這“曲醉薇”側臥在床,以手依頭,‘病態’美中卻帶了三分媚態,四分嬌嗔,全然沒有淒涼之樣,看得一旁的陵陽敏之也不由得麵露微紅,心裏隻歎道:“陸姐姐雖說也是美人一名,但與她一比,實在是缺了那份引人入勝的勁兒。”陵陽敏之這般想著,終於冷靜下來,少了幾分剛才的囂張氣焰,又見“曲醉薇”從睡夢中醒來,緩緩睜開了雙眼,一時錯愕,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竟愣在了床邊。

了梵音見她呆立在床頭,眉頭一皺,以是陵陽敏之識破了自己的身份,那袖中飛針剛要射出,卻又見前廳珠簾一響,一襲紅粉衫裙的女子款款而來。那女子的發髻半綰,頭頂有一支清水荷花簪做發飾,而另一半長發則綰在一方肩頭,額前又有幾縷碎發微微垂下,那荷花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定是由一塊上好的通透紅玉打造。此般妝扮,再加上那玉肌紅頰,眼中的溫柔之色也不覺於表,臂上的妃色披帛長搖墜地,更顯得體態婀娜,她凝望了一會前方的二人,露齒一笑,親啟朱唇道:“我今兒早聽府上丫鬟說,陵陽家來了位遠道而來的貴客,沒想到敏敏你剛回府,倒是比我更著急來拜訪了。”正說著,又見她行至桌前,原來她手中還拿著一方食盒。她把食盒放在桌上,隨即打開蓋來,端出一隻瓷碗,碗中還盛著一小碗清粥,飄香四溢。複又把那碗清粥捧在手中,輕微吹了吹,“我聽丫鬟說,姑娘你今早還未出過房門用早膳,索性自作主張端來了…這粥是我今早親自熬的,還請姑娘莫見怪。”

“這粥一聞就讓人胃口大開,醉薇先謝過姑娘了。”了梵音略微頷首,瞧見陵陽敏之上前去遞手中瓷碗,便藏起袖裏銀針,伸手接過,拾起碗裏的湯匙,舀起了碗中的一勺清粥,對嘴吹了吹,卻並沒有要吞下之意,複又抬頭淚眼婆娑,問道:“敢問兩位姑娘,芳姓大名?醉薇是命薄之人,得南哥哥收留,才在陵陽府有一席之地,這幾年在外漂泊,受夠了人情冷暖,你們如此待我,醉薇真是感激不盡。”

“南哥哥?”陵陽敏之小聲嘟囔著,剛想開口發難,一旁陸鳳晴卻上前拉住了了梵音的手腕,安慰道:“妹妹何必在意,你我皆為女子,又在同一屋簷下,理應互相照應。”說著,又一把拽住了身旁的陵陽敏之。陵陽敏之的神情露出了些許不樂意,又恐陸鳳晴生氣,便慢悠悠地靠近床前,道:“曲姑娘,你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下吧。我叫陵陽敏之,是你南哥哥的親妹妹,而這位溫柔賢惠的美人兒呢,就是你南哥哥未過門的妻子,也就是我的未來嫂嫂,陸鳳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