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梵音好像看出了她的擔憂,道:“師妹不必過於擔心,既然你現在不易運功,我們便可以尋個萬全之策。”
“噢?師姐可有什麼好法子。”既然已走到這一步,也隻能步步為營、見招拆招了,迦樓羅也隻能先順著她的意,祈求師尊不會對陵陽家痛下殺手。
“既然你們曲家和陵陽府有過交情,那麼,何不繼續沿用你以前的身份呢?”
迦樓羅眉眼一怔。
“不過這次,容我做,曲家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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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朱雀城,
賞燈會。
“各位客官,快來瞧瞧看看,我們這有最便宜最漂亮的紙燈籠!”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敲著鐵鑼,便敲邊吆喝著,可是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這聲音甚是微弱。
有三兩路人經過,好意提醒道:“老人家,別人都是把燈籠攤擺在熱鬧的南街頭頭,你偏把它擺在這街尾。人們都愛從街頭買了燈籠逛著回家,熱鬧的地方都在前邊兒,況且你的燈籠攤又臨近這小橋河邊,你就不怕一個不小心,全部掉進河裏?”
老頭笑道:“我老了,走不動咯。既然沒人買,我老頭,自個兒欣賞,這燈籠上的畫可都是我自己畫的。”
這攤不大,左麵上掛著一個畫著飛鳥的走馬燈,右邊有著幾盞精巧宮燈,相比於其他商家,這個小攤更顯得不起眼和寒酸。老頭敲了兩下鑼,見沒人上前,便收拾好鑼,從攤位後麵拿出了一卷畫紙和丹青筆墨,他展開畫紙鋪在攤位前的地上,隻見上麵躍然而現兩名女子。一名女子神若秋水,雙目晶晶,雖是素衣素妝,卻難掩傾城之色,而另一名女子微微頷首,站在那傾城女子地身後,背上還背著一把造型獨特的古琴,神情自若,淡然出塵。這老頭拿出筆頭蘸了蘸一點黑色,又沉思了一會,往那傾城女子的眉上徒添了兩筆,又用丹青給那女子地眼上和臉頰上畫了幾筆,那素妝美人竟更顯美豔動人,雖然豔麗,卻又讓人沒有褻瀆之感。那老頭顯然對自己的畫作很是滿意,獨自歎道:“此女隻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說著便把此畫掛在攤頭,準備讓它自行風幹。
本來空蕩的攤頭此刻卻人潮擁擠,路過的行人瞧見此畫,早已心馳神往。不一會兒,這攤頭兩邊裏裏外外都擠滿人群,老頭卻叫苦不迭,這生意今晚可是沒法做了!
“這畫上的可是仙女兒?”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
“我看不像,倒是更像那深山狐妖,你看那眼睛,不是妖精幻做的有那麼媚嗎?”
議論聲此起彼伏,老頭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大聲叫道:“畫中女子是我今日一早路過河邊所見,並不是什麼仙女兒和妖精…”
“老頭你騙人,世間怎會有這麼好看的女子?”有人大聲反駁道。
“我一老頭騙你幹嘛,你要不信,自個兒找人去。”老頭沒好氣的說道,似是責怪無人相信他。
“這豈止天女下凡…”人群中突然躥出一名身著金袍肥頭大耳的男子,那男子全身泛著金光,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隻見他拿著金扇,指著老頭,道,“你這老頭當真沒說謊?”
“喲,原來是鄭公子,”老頭立馬彎腰作揖,“這畫中女子確實老頭我今早親眼所見。”
“那你快幫我把她們找出來!”
“這…”老頭全身哆嗦,一臉愁容,“既是無意間所見…我…我上哪給你找去啊?”
“哼。”那鄭公子提了提快被肥油撐破的褲子,手指著人群,在原地又轉了個圈,邊轉邊慢悠悠說道,“不止是那老頭,你們都一樣!誰能把畫中美人帶來見我,我鄭某就賞他五百兩銀子。”
這一說,人群便立馬炸開了鍋,眾人皆議論紛紛,這五百兩的誘惑確實大,已經夠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有人膽大想上前應承,但又想到會把這絕世美人親手送到這大****手中糟蹋,於心不忍,所以即使人群的聲音再大,也無人上前。
“五百兩不夠?”鄭公子拿著金扇敲了敲腦袋,“那一千兩…我出一千兩…”
“一千兩甚好,這活兒我接了。”
眾人本在相互議論,忽聽見一陣清朗的聲音憑空冒出,竟全部識趣的住了口,大家左顧右盼,努力尋找聲音的主人。
“那…在那…”突然有人指著不遠處的一顆樹上。眾人順勢望去,見著一名身著靛藍長衫的男子倚坐在半空的樹枝上,那男子的發絲隻是隨意拿束帶綁住,顯得有些淩亂但不失俊逸之感,眉頭微蹙,麵容冷峻,街旁的燈籠火光恰到好處的勾勒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他的雙眼似泛著繁光,就這樣漠然俯瞰著芸芸眾生,頗有傲視群雄之感,那一身的傲氣,讓人不得不心生懼意。
他喝了一口手中壺裏的烈酒,斜視著眾人,道:“這活兒,我沐輕塵,接了。”
人群又開始議論紛紛。
“接不得啊,公子接不得。”有幾人小聲提醒道。
沐輕塵一個飛身落地,並未理睬他人目光,徑直向鄭公子走去。鄭公子喜笑顏開,忙上前相迎,又用目光上下打量了沐輕塵一陣後,道:“這位兄弟一看就知並非普通人,三日內你要是把這畫中美人送到我府上,賞金再加一倍!”沐輕塵一口飲盡壺中的烈酒,暗自運功,手一伸,那掛在攤頭的畫卷就飄然落入他手中。他仔細端詳了一陣畫中的兩名女子,嘴角兀自勾笑,雖惹得一旁的鄭公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他武功高強,心裏更是暗自歡喜,旁人更是不敢逾越上前,那老頭早已嚇得躲在了商攤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