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的大宅位居N城的西南市郊,那裏的地段,寸土寸金,住的都是N市的達官顯貴。

隨便拿出一棟別墅,價值都是其他地方的數十倍,盡管如此,卻還有數之不盡的富豪商賈趨之若鶩,用有錢人的話來講,能住在那片地皮上,那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裴家大宅則是這片黃金地區中數一數二豪宅。

奧迪車在高大宏偉的大門處停下,裴念恩搖下車窗看向眼前華麗如皇宮一樣的建築。

從庭院到大宅,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獨具匠心,華貴非凡,尤其是大門,堪稱宏偉,高出院牆數倍,外麵包裹著雕花的金絲楠木,花紋由金粉描邊,古典中透著奢華,大氣盡顯。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陳幽芸,原本還輕鬆表情就有些變化了,雙手不自覺的攪在一起,貝齒有些緊張的咬著下唇,雙眼閃過一絲怯意……

裴念恩敏銳地感覺到了母親的不安,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陳幽芸一怔,轉過頭看向盈盈淺笑的女兒,眉眼間的憂色更重。

她深呼了一口氣,反握住裴念恩的手,“不用擔心,媽沒事!”

抬頭看向前方,她喃喃自語,仿佛在說服自己,“媽什麼事沒有經曆過呢?隻是有些……緊張……”

看著母親蒼白的臉色,裴念恩眼中劃過一抹刻骨的冷冽。

心底,阻止不住的恨意蔓延。

這個該死的地方帶給母親的記憶,簡直是如同地獄!

轉瞬,她眼中的冷冽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春風般讓人舒爽的柔和。

“媽,你有你的思想你的人生,女人並不是一輩子永遠為男人考慮著想的,再說了,這些年來,你對裴家那些人那麼忍讓,換來的是什麼?他們有對爸好一點嗎?”

被女兒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陳幽芸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著自己眼前似乎已經長大的女兒,眼眶溫熱。

這就是她的女兒啊,也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想到這兒,陳幽芸的眼中一陣堅定,她不能成為女兒的負擔,她也要守護她的孩子!

大門緩緩地打開,車子再次驅動,經過了最正中的拱橋,再往前花園駛去,停在了巨大的水晶噴泉前。

下了車,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人忙迎了上來,身子微微前傾,微笑著尊敬地說:“四夫人,六小姐。”

裴念恩抿嘴笑開,聲音甜美,溫柔,“李嬸好,這一年多你過得好麼?”

李嫂是這個大宅子裏,為數不多的對母親尊重的人!

“好,一年不見,六小姐已經是一個大美人了!”李嫂滿臉激動地看向裴念恩,像看著自己的孫女般,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李嫂,老頭子……”

陳幽芸有點緊張地看向李嫂,手偷偷地伸向後背,輕輕地扭了女兒一把,打斷了她的話。

“哎喲!”裴念恩的臉苦皺起來!

“六小姐,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李嫂立即要轉身去找醫生。

“不用了,不用了,她沒事!”陳幽芸說完,再看向女兒,微皺眉,用眼神暗示她不要太沒禮貌。

“喲,這人可終於來了。”突然,一道平和卻尖銳的話語響起。

聽著這話,陳幽芸的身體僵硬,並不是她有多害怕,這隻是條件反映而已。

說話的人,便是裴家三姑奶奶裴天鳳,N市四大豪門之一蘇家的二兒媳婦。

雖已年過四十,但保養的好,一襲暗紅色的旗袍,看上去端莊而富貴,隻是臉上的尖酸刻薄破壞了幾分美感!

還沒等陳幽芸開口,裴天鳳又高傲的蔑視了她一眼,眸底迅速染上一抹毫不掩飾的厭惡。

“陳幽芸,你當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比我來的還要晚!今晚家裏有宴會,你不知道早點來幫忙嗎,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往日大宅舉行宴會,由於裴天宇父女要上班和上學,往往是陳幽芸獨自先過來,而這些人卻一直拿陳幽芸當作傭人使喚。

陳幽芸身子不由得顫了顫,溫婉如她,麵對刻薄的大姑子,又是丈夫的同胞姐姐,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沒看到傭人們都忙不過來嗎,你以為請你來吃白飯的?”

裴天鳳仰著頭,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她沒有想過給陳幽芸留任何的尊嚴,那語氣,就如在跟一條流浪狗說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