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媚,徐風不起。
左丞相府的後花園裏,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不時傳來:“嗬嗬,嗬嗬……娘親,娘親,快來追我,快來追我……”小女孩朝身後一個二十八九歲模樣的女子喊道,童聲稚嫩,天真無邪。
“兮兒,慢點跑,小心摔倒。”女子生怕小女孩兒不小心摔倒,提著淡紫色紗裙一路小跑著緊緊跟在小女孩兒身後,臉上已漾出淡淡的細汗,粉嫩的肌膚在日光地照耀下顯得愈發透亮。
“兮兒,等等娘親,娘親要追不上你了……”女子笑著柔聲喊道,一邊伸手用手背輕輕拭去額頭的細汗,抬眼間隻覺天空的太陽無比刺眼。
“這一幕好美……”一旁朱漆涼亭中,闌劍南負手而立,望著妻女追逐嬉鬧,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喃喃道:“……嬌妻在側,女兒聰慧、可愛,我闌劍南此生別無所求……”
也許,和一切相比,上蒼才是那個最愛開玩笑和最會開玩笑的造物,以致於我們很多時候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竟真真實實地發生了,發生在自己的生活中、自己的身上。
此刻,闌劍南話還沒說完便望見站在不遠處的妻子林夢雨神情緊張地快步向女兒闌兮兒跑去,闌劍南先是一愣,繼而微笑著搖著頭喃喃道:“嗬嗬,這孩子,又在調皮……”一邊朝妻女走去,一邊向林夢雨道:“……兮兒又在故意嚇你吧,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一下子就倒地不起、一動不動,也就你才會相信……”
“兮兒……兮兒……兮兒,不要嚇娘親……兮兒,快醒醒……”林夢雨並未理會闌劍南的調侃,見女兒嬌小的身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林夢雨忙將闌兮兒抱在懷裏,低下頭輕拍著闌兮兒慘白的小臉兒,一聲聲緊張地輕聲呼喚。
“兮兒……”待闌劍南走近,望著妻子林夢雨懷中的闌兮兒原本粉嫩的小臉兒慘白得毫無血色,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半晌才反應過來,發現這次並不是女兒的惡作劇,瞬間驚呼出來,隨即衝著一旁的丫鬟、嬤嬤們怒吼道:“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喊大夫。”
自林夢雨嫁入左丞相府,吳大夫便成了這左丞相府的常客。府裏的下人去招呼,半柱香的功夫便有一個頭發半白的瘦小老頭背著個藥箱一路小跑著走了進來。
“小女情況如何?”見吳大夫眉頭緊擰,闌劍南緊張地問道。
“令千金……”吳大夫彎腰、頷首,吞吞吐吐。
“小女到底如何?”闌劍南怒道。
“回丞相大人……”吳大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令千金隻怕……”
“庸醫,你出去……”聽吳大夫如是說,一直站在一邊的林夢雨猛地狠推吳大夫,不滿地說道:“……兮兒絕對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說完又喃喃自語道:“兮兒一直都好好的,怎麼會有事呢。”說著又坐到闌兮兒的床邊“兮兒、兮兒”的輕聲呼喚。
吳大夫的神情讓闌劍南越發緊張,正想再問,卻見吳大夫望了望一旁侍立的丫鬟,麵露難色。
見此情形,闌劍南心中暗自一緊,衝著丫鬟道:“你們都下去吧。”說完又緊張地望著吳大夫道:“吳大夫,小女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突然就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