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我們便乘馬車去了外祖的府上。父親在我們還沒到時就出來張望了,隨後馬車就在府邸前停住了。
“四姐(七妹夫)。”四姨娘和父親互相通了禮。
“四小姐、七小姐,老爺和夫人都在堂前等著呢,快快進去吧。”女管家說道。
聽了這話母親和四姨娘手搭著手進府去了。
四姨娘環顧著周圍,眼眶隱隱發紅,眸子也濕了。母親知道她是因為想起小時候的樂,對比了現在的辛苦,這才潸然淚下,卻也不得不將這當作是‘歸家之喜’了。想當年獨孤家的人都為這四小姐能嫁與唐國公而高興,雖然遠在安州卻極其顯赫,誰料十幾年後會變得如此艱辛。
“拜見父親母親。”母親與四姨娘一齊向外祖與外祖母行大禮。
“快起快起。”外祖母起身說道。
雖是自家人在一起用膳,規矩卻有些多。什麼‘食不言寢不語’,比起以往倒算是熱鬧了。
“恒月,你此次歸來打算住多久?”外祖母問四姨娘道。
“七日後就回。”四姨娘回答道。
“怎的這般匆忙?”外祖也問道。
“家中雜事許多,若不早早回去隻怕是要房梁結蛛網了。”四姨娘強笑道。
氣氛本就不很熱鬧,經了這一遭便越發冷了下來。外祖見這般便說道:“聽說恒月這一次還帶了個小子回來,可是真的?”
“軒兒,快來拜見外祖、外祖母。”四姨娘招了軒兒說道。
“李軒拜見外祖、外祖母。”軒兒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
“哈,這小子眸子清亮,定是成大器之人!”外祖父見了這外孫子很是高興。
四姨娘見外祖如此高興,自己對這小兒子是更喜歡了,臉上的笑也更多了。
這時,外祖母嘴角一揚,喚了貼身的侍女拿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盒子過來,那些盒子都異常精美,隻是不知道裏麵是些什麼?
“樛兒快來,你是這裏最大的孩子了,這個便是你的。”外祖母小心地拿了個最大的紅色金紋的錦盒說道。
大哥對外祖、外祖母道了謝,打開盒子一瞧,原來是一對細滑如脂的玉如意,便欣喜地向外祖母又行了次大禮。
“這,是給綺姝的。”外祖母拿著一個細長的烏木盒子笑著招我過去。
我微微開了個小角,原來是一把紫檀木扇子,上麵鑲著幾十顆星星大小的夜明珠。這是獨孤氏的祖宗為了配合獨孤扇而特別製的,也可以算作是鎮族之寶了。我難掩心中喜悅,跪下說道:“多謝外祖、外祖母贈禮!也願外祖與外祖母能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鬆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綺姝的回禮可比金玉靡音要好多了賢婿教導有方啊。”外祖笑道。
“嶽父大人謬讚了,小婿愧不敢當,況且綺姝隻是用了詩中的句子罷了。”父親起身說道。
“賢婿謙虛了。”外祖母也笑道。
“外祖送棘兒一把寶刀,棘兒看可還喜歡?”外祖拿著劍匣說道。
這把寶刀削鐵如泥,堪比三國時的七星寶刀,可棘兒卻不似大哥這般歡喜,隻是按著尋常規矩道了謝。
最後一個是軒兒,外祖母給了他家族中最大的一顆夜明珠。她兩手放在軒兒的肩頭說道:“這是我們獨孤氏一族中最大的一顆夜明珠,外祖母看你的眼睛如此清亮,你定是真正的明珠。”
“多謝外祖、外祖母,隻是表姐的回禮實在精彩,軒兒怕是拿不出什麼出彩的回禮了,隻願我們永無相互猜忌的一天。”軒兒認真地說道。
“我獨孤郢的子孫果然都不凡啊,恒月,你瞧他小小年紀便懂這些,將來定不是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