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王汝貴(1 / 2)

我與立秀同誌相識已二十年了。1984年我到安徽省劇協任秘書長,主持劇協工作。那時戲劇演出開始滑坡,票房收入下降。一天,廬劇著名表演藝術家丁玉蘭大姐驚喜地告訴我,有個民間廬劇團在合肥東市文化館演出。場場客滿,十分火爆。我帶著好奇的心情想看個究竟。於是,我就找到了東門的文化館劇場。果然座無虛席,令我驚奇。我的耳邊縈繞著我熟悉的唱腔,那老腔老調令我怦然心動。我是肥東人,對小倒戲情有獨鍾。那天下午,我過足了廬劇癮,也認識了其貌不揚的閆立秀。我很佩服他的膽量:他敢於把一個農村草台班子拉到市中心演出,與省市的專業劇團抗衡,足見他的勇氣和信心。站在我麵前的這個農民,說話帶著濃重的方言,可他的語氣裏卻透著執著和自信,全沒有一絲自卑。通過交談,我不能不對他刮目相看。

以後他隔三叉五來劇協,與其說是來“回報”,不如說是來炫耀他的劇團成績。幾年間,為了順應時代潮流,適應市場,他的廬劇團已改為青年歌舞團,全換成能唱能跳的年輕人,經常在江蘇、上海、浙江一帶演出,票房收入十分可觀。九十年代以後,他居然能在大上海演出幾個月。說得我半信半疑,可又不能不信。他買了大巴,轉點一陣風,到哪兒演出都十分方便,很有點烏蘭牧騎的味道。他這種打開市場的能力,比我們的專業劇團要高明許多,靈活許多。

九十年代初,天長縣揚劇團在適應市場方麵做了許多探索。他們采取工分製,演員收入拉開檔次,獎懲分明,規章製度十分嚴格,搞活經紀人,取得了矚目的成績。他們打到上海,以精彩的演出一炮打響,引起上海新聞媒體的炒作。我曾在《中國戲劇》上寫過一篇文章,介紹揚劇團改革適應市場的一係列做法,曾引起過有關方麵關注。作為一個縣級劇團,天長縣揚劇團的改革步子已經較大了,然而閆立秀的民營歌舞團,恐怕比他們還要開放許多。

立秀同誌事業有成,劇團紅紅火火。除了他的組織能力、開拓意識、經營水平,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得益於他的賢內助。他的經曆很特別。其貌不揚,可“豔福”不淺,先後擁有好幾個女人。她們對他的生活影響很大,曾使他大喜、大悲,或激動,或惆悵,從而構成了他豐富多彩的人生。

男人離不開女人,好男人離不開好女人。正是男人和女人的一幕幕悲喜劇,才有了絢爛多彩的人生畫卷。“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還是東坡老人說得好啊!他說出了人生的真諦。其實我們每個人無不如此,隻不過從立秀同誌身上,更為集中地反映出來而已。

立秀同誌要寫自傳,要寫下成功與失敗、歡樂與痛苦、幸福與失意的大半生,為了自己,也為了紅顏知己。我深以為然。我想,這是他對自己大半生的總結,也是對走過的路的反思。

現在,呈現在我麵前的這部書稿,是他五年來辛勤勞動的心血。他毫無保留地向我們講述了一個真實而又動人的故事,那麼深情,那麼淒婉,催人淚下。更難能可貴的是,立秀以春秋筆法,忠實地記錄了那個年代,那段曆史,向我們展示了淮河兩岸的民俗風情,這在無形中增加了作品的厚度和張力,那些對原生態文化的描述,引領著我們走進了漸行漸遠的曆史長廊,讓人回味,引人追思,看著看著,我的眼睛便模糊了……我不是一個易動感情的人,文藝作品想賺取我的眼淚,那是十分困難的。盡管我和他生活在同一個時代,年齡也相差不大,然而經曆卻大不相同。我從家門進學校門,出學校門進機關門。盡管我也曾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也搞過社教、蹲過點,幹過許多中心工作,對農村比較熟悉,但像立秀同誌這樣長期生活在農村,曾在農村摸爬滾打過,那兒有他的刻骨銘心的記憶,我隻能算小巫見大巫了。看到他寫的五六十年代的事,不覺勾起我對往事的回憶,一幕幕往事不由得浮上心頭……有個導師講,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其實誰也無法忘記過去。當我們回首往事時,酸甜苦辣便會一齊湧上心頭,甚至於一石激起千層浪。

《如戲人生》要出版了,立秀同誌的自傳要麵世了。我以為是令人高興的事。隻念過兩年小學的他居然寫出了長篇自傳,需要很大的勇氣與毅力。我兩讀其稿,感慨頗多。於是,便寫了以上這些文字,權算是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