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西門大街,青石板路筆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門。
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之前,左右兩座石壇中各豎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杆,杆頂飄揚青旗。
右首旗上黃色絲線繡著一頭張牙舞爪、神態威猛的雄獅,左首旗上繡著【福威鏢局】四個黑字,銀鉤鐵劃,剛勁非凡。
大宅朱漆大門,進門處兩排長凳,分坐著八名勁裝結束的漢子,個個腰板筆挺,顯出一股英悍之氣。
天色將近傍晚時分,楊銘來到福威鏢局的大門前,向一名看守大門的漢子遞交了拜帖。
那名漢子拿著拜帖進去之後,隻過了一會兒便跑出來,請楊銘到客廳裏去見總鏢頭林震南。
這福威鏢局倒也是好生興旺的家業,光是這座宅邸的格局便比劉府大了三倍左右,內裏不僅有假山流水還有讓鏢師們練武的校場。
穿過幾道走廊之後,楊銘跟著那名漢子走進了客廳當中。
在這寬敞的客廳當中除了幾個丫鬟之外,便隻有一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夫婦坐在主位上。
那個一臉富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應該便是福威鏢局的總鏢頭林震南。
可他的樣子倒不像個江湖人物,反更像是經營生意的商賈。
那位中年婦人美貌猶存,麵容跟楊銘之前見過的白衣公子有幾分相似,想來便是他的母親林夫人了。
楊銘走上前去,恭敬的行禮說道。
“晚輩楊銘,拜見林總鏢頭、林夫人。”
林震南含笑點了點頭,臉上一副和氣的神情。
林夫人走過來,拉著楊銘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你這孩子切莫多禮,到了這裏便跟自己家裏一樣。既然你是我那妹妹的義子,便跟晴雯一樣叫我姨母吧!這位是你姨父,待會兒我再給你介紹你表兄平之。”
林夫人的娘家在河南洛陽,她的父親金刀門門主王元霸貪圖林家的【辟邪劍法】將她遠嫁到福建福州府,讓她很難接觸到娘家來的親人。
如今楊銘這個晚輩來到福州城,她作為長輩,卻是想要好好盡一番地主之誼。
“姨父、姨母!楊銘初來福州城,這段日子便要在府上打擾一段時間了。”
這個時代的人,還非常重視宗族禮法,楊銘也就沒有跟林震南夫婦客氣。
況且,他要跟青城派掌門餘滄海比武鬥家,說不定還有些地方要借重福威鏢局這個地頭蛇。
楊銘陪著林震南夫婦寒暄了一會兒之後,一個白衣公子來到了客廳之中,正是林震南夫婦的兒子林平之。
“是你?你怎麼會來我家……”
看到客廳中的楊銘,林平之立刻驚訝的問道。
“怎麼?你們兄弟倆見過麵了?”
林夫人詫異的看了兒子一眼,接著便將楊銘的身份介紹了一番。
“原來你是我的表弟,咱倆倒還真是有緣啊!”
知道了楊銘跟自己的關係,林平之心中立刻鬆了口氣。
原本他還擔心,楊銘會將他殺了那姓餘的川西漢子的事情說出去。
但是現在,楊銘不僅跟他一樣殺了姓賈的川西漢子,兩人還是表兄弟,自然不會再有泄密的可能。
“我跟林兄,的確是有緣呢!”
楊銘語氣無奈,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雖然他現在的樣子,像個十六歲的少年郎,可是楊銘心中一直覺得,自己真正的年齡應該已經二十三四歲了。
被隻有十八九歲的林平之喊表弟,心中的鬱悶實在無法言表。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林夫人去廚房吩咐廚師們準備一桌酒席,留下楊銘陪著林震南和林平之在客廳裏寒暄。
就在這時,三個鏢局的趟子手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總鏢頭,不好了!白二和鄭鏢頭死了。”
林震南一向都是厚待下屬,此時聽到噩耗,立刻打著燈籠帶林平之和楊銘趕到了出事的地方。
看到白二和鄭鏢頭的屍體之後,林震南親手解開鄭鏢頭的衣褲,前前後後的仔細察看,連他周身骨骼也都捏了一遍,卻是沒半點傷痕,手指骨也沒斷折一根。
“通知帳房董先生,叫他給白二和鄭鏢頭料理喪事,給兩家都送一百兩銀子去。”
交代了事情之後,林震南便帶著林平之和楊銘返回了客廳。
雖然鏢局裏有兩個人蹊蹺身死,但他們既沒有中毒,也沒有受傷的跡象,林震南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回到客廳之後,看到林震南一副有著心事的樣子,楊銘便說道。
“姨父可是在疑惑那兩個人是怎麼死的?若是姨父檢查他們的胸口,便能發現他們是被人用【摧心掌】震斷心脈而死。”
“摧心掌?可是四川青城派的摧心掌?”
林震南看著楊銘,瞪大眼睛問道。
楊銘點了點頭,說道。
“而且青城派中,也隻有掌門餘滄海的內力深厚能夠將人一掌打死。”
“這怎麼可能?你是說青城派掌門餘滄海殺了我鏢局的人?他為何要這樣做?”
林震南實在無法相信,堂堂的青城派掌門會不遠千裏跑到福建來,隻為了找福威鏢局的麻煩。
要知道青城派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正道門派之一,若是殺了福威鏢局的人,對於青城派的名聲肯定是會有影響的。
林平之若有所思的小聲說道。
“難道……被我們殺掉的那兩個川西漢子是青城派的人,所以他們來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