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楊銘一動不動,卻是沒有湊過去跟白衣公子他們拚桌的打算。
那四個中年壯漢皺著眉頭,看著楊銘露出不滿的神色來,但也沒有說什麼掃興的話。
忽聽得馬蹄聲響,兩乘馬自北邊官道上奔來。
兩匹馬來得好快,倏忽間到了酒館外麵。
“這裏有酒館,喝兩碗去!”
聽話聲是川西人氏。
楊銘扭過頭來看向酒館外麵,便看到兩個年輕漢子身穿青布長袍,將坐騎係在店前的大榕樹下。
走進酒館裏麵,兩個年輕漢子向白衣公子等晃了一眼,便在一張酒桌旁大刺刺的坐下。
這兩人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著兩條腿兒,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
剛剛坐下,一個年輕漢子便叫道。
“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
青衣少女宛兒低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道。
“要甚麼酒?”
聲音雖低,卻十分清脆動聽。
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抓向宛兒的下頦。
宛兒吃了一驚,急忙退後。
另一名漢子笑道。
“餘兄弟,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張臉蛋嘛,卻是釘鞋踏爛泥,翻轉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張皮。”
那姓餘的哈哈大笑。
宛兒急忙後退,卻是正巧撞在了楊銘的酒桌上。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楊銘伸出右手,抓住了宛兒小巧的手腕,將她的右手翻轉過來。
雖然宛兒的右手肌膚白嫩,看得出有細心保養過,但上麵仍舊有著一層細細的繭子。
“真是好一雙巧手!宛兒姑娘,你的劍法如何?”
“客官在說什麼?我隻是個不懂武功的村姑而已!”
宛兒一甩手,將右腕掙脫出來,然後躲到了酒館的內堂當中。
這時那位白衣公子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
“甚麼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
那姓餘的年輕漢子笑道。
“賈老二,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兒爺是在罵誰?”
那姓餘的笑道。
“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迷人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
看到那位白衣公子氣急的站起身來,顯然是要教訓那兩個四川漢子,楊銘微笑著抿了一口酒水。
“如果我是兄台你的話,就會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酒。畢竟某些人,可不用兄台你替他們出頭。”
白衣公子雖然任俠好義,畢竟不是真正的蠢人。
他瞪了那兩個四川漢子一眼,然後看向楊銘問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不該教訓兩個狗崽子嗎?”
楊銘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番白衣公子和他身邊四個中年壯漢,然後搖了搖頭。
“可惜!可惜!你們五個人加起來,也打不過這位餘少俠和賈少俠呢!”
聽到楊銘的話,那兩個四川漢子大笑起來。
那姓餘的年輕漢子笑道。
“這小子倒是個有眼力的,要不要過來讓我們兄弟請你喝一杯?”
楊銘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你們兩位實在太蠢,而且又是將死之人,我就不欠你們的人情了。”
“格老子的,看來又是個多管閑事的啊!”
姓賈的年輕漢子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揮起右掌向著楊銘走來。
“小心!”
那白衣公子提醒一聲,便站起身來,想要過來幫忙。
可惜這時,那位姓餘的年輕漢子站起身,擋在了他的麵前,
“小花旦,你想要找打的話,大爺這就成全你。”
“看我打你這狗崽子。”
白衣公子縱身而上,左掌擊出,不等招術使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傳【翻天掌】中的一招【雲裏乾坤】。
那姓餘的年輕漢子笑道。
“小花旦倒還有兩下子。”
揮掌格開,右手來抓白衣公子肩頭。
白衣公子右肩一沉,左手揮拳擊出。
那姓餘的側頭避開,不料白衣公子左拳突然張開,拳開變掌,直擊化成橫掃,一招【霧裏看花】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耳光。
姓餘的大怒,飛腳向白衣公子踢來。
白衣公子衝向右側,還腳踢出。
白衣公子將父親親傳的【翻天掌】一招一式使將出來。
他平時常和鏢局裏的鏢師們拆解,一來他這套祖傳的掌法確是不凡,二來眾鏢師對這位少主人誰都容讓三分,決沒哪一個蠢才會使出真實功夫來跟他硬碰,所以他臨場經曆雖富,真正搏鬥的遭際卻少。
這次隻鬥得十餘招,白衣公子便驕氣漸挫,隻覺對方手底下甚是硬朗。
“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準是個大姑娘喬裝改扮的。你這臉蛋兒又紅又白,給我香個麵孔,格老子咱們不用打了,好不好?”
聽到姓餘的話,白衣公子出掌更快,驀然間拍的一聲響,打了那姓餘的一個耳光。
這一下出手甚重,那姓餘的大怒,喝道。
“不識好歹的龜兒子,老子瞧你生得大姑娘一般,跟你逗著玩兒,龜兒子卻當真打起老子來!”
拳法一變,驀然間如狂風驟雨般直上直下的打將過來。
白衣公子見對方一拳中宮直進,當即伸左手擋格,將他拳力卸開,不料這姓餘的臂力甚強,這一卸竟沒卸開,砰的一拳,正中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