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珖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他撥打女朋友李嵐的手機,想問她出發沒有,可是對方卻關機。時珖猶豫了一下,還是趕到車站,乘上了前往曇華山的長途車。
這次,他和李嵐約了去曇華山旅遊,兩人分別從自己家裏出發,在南山門處彙合的。一路上,他多次撥打李嵐的手機,可是仍然關機。這個粗心大意的丫頭,八成又忘記充電了。
傍晚的時候,時珖來到了南山門。他看著雄偉而古典的牌樓,忽然有了熟悉的感覺。可能是臨來之前,在網上搜了風景區的資料吧。他正東張西望尋找李嵐,忽然聽見一個美女叫他的名字。
時珖回頭一看,一個美女站在他麵前。他遲疑了一下,說道:“覃嫿,你也來旅遊嗎?一個人?”
覃嫿點點頭,忽然眼眶中滑出兩行淚。她連忙掏出紙巾擦了擦,然後說:“嗯,有……人約我來的。”
時珖一笑:“那好啊,我們有伴了。”這時收到李嵐的短信,她說有事耽誤,明早趕到曇華寺。他撥打李嵐的電話,卻關機。他說:“我女朋友叫我在曇華寺等。我們一起先進去吧。”
一路走來,時珖覺得那種熟悉感越來越明顯。如果說是先期在網上瀏覽了風景照的話,可是那種相依相偎在林間小路的感覺,不會是照片帶來的吧?
幾十米深的峽穀裏,傳來溪水的嘩嘩聲。覃嫿緊緊抓住時珖的手,小心翼翼地走過危險的路段。她忽然對時珖說:“時珖,要是我和李嵐同時遇到危險,你先救誰?”
時珖一愣,大笑起來:“這個老掉牙的問題,怎麼還有人問?李嵐期望的是我先救她,你期望的答案是我先救你。對吧?實際上,誰離我最近,就應該先救誰。這是最明智而正確的決定。”
覃嫿的臉上果然露出悻悻然的神情,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兩人來到大雄寶殿,燒香拜佛後,覃嫿去交了香油錢,取了一盞燈,點燃後放在案台上。案台上放著很多長明燈,微弱的燈光星星點點,形成一片燈的海洋。時珖感到一陣深深的震撼。
忽然,覃嫿指著兩盞長明燈叫時珖快看。那兩盞長明燈比較大,雖然放在案台裏麵的角落裏,可是還是能看見上麵貼著的紙條,紙條上寫著“水城時珖、李嵐”幾個字。這紙條是標示長明燈的主人的,而水城是時珖所在城市的別名,一般人不用,和他同名同姓的人也非常少。
時珖看了覃嫿一眼,問:“這是怎麼回事?”
覃嫿搖搖頭。去問寫紙條的僧人,他說這是去年來遊玩的香客點上的,因為捐了一年的香油錢,所以那燈就一直點了一年。
時珖指指自己的鼻子問僧人:“那香客是我嗎?”
僧人宣了一聲佛號,不再說話。
出了廟門,時珖對覃嫿說:“這和尚,一問就念阿彌托福。不知道是故作神秘,還是根本想不起來。”
覃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佛門之地,不可妄言。”
時珖笑了笑,抬頭看了看,說:“天色尚早,我們還可以走一段,然後在曇華寺住宿。”李嵐的電話還是關機,他有點焦躁了,不知道李嵐出了什麼事。
覃嫿欲言又止,低頭去看手裏的景點線路圖。
那僧人聽見時珖這番言語,不由得說:“曇華寺在上次毀於山體崩塌,今天剛好重建對外開放呢。”
時珖“哦”了一聲。這曇華寺,全部是竹木結構,就建在離地麵四十餘米的懸崖上。幾百米不遠的地方種著一株高大的優曇花樹,吸引無數香客前往膜拜。
兩人繼續爬了一段路,一進寺門,就嗅到一縷淡淡的清香,如同佛寺中能嗅到的焚檀香木的氣味。時珖大喜,對覃嫿說:“這就是優曇花的幽香啊,看來優曇花今晚要開了。明早我叫你,我們看優曇花!”傳說這優曇花三千年一開花,開花後很快就凋謝,可遇不可求。
晚飯後,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時珖再次撥打李嵐的手機,似乎通了一下,但是馬上就掉線了。再撥,卻提示不在服務區。時珖歎了一口氣,給李嵐發了一個短信過去,第一是表示自己的擔心,第二叫她想法和自己聯係。
時珖和覃嫿結伴玩了兩三個小時,他一直不敢問對方的婚姻狀況。他倆在大學相戀三年,最終因為無法在一起工作,被覃嫿的父母強迫分手。自己現在和李嵐戀愛,馬上就要結婚了。可是現在和覃嫿相處,竟然還是有戀人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