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東海之濱的碧落崖,此時已是晚夜星空。繁星蔽天下,黑暗中狂風怒號,波濤怒拍懸崖峭壁,濺起萬丈浪花,轟隆之聲響徹雲霄。待天空轉亮,星辰漸漸散去,狂風漸息,海麵又轉為平靜。
初日東升,早霞遮天,又映得海平麵上紅光閃閃,金光粼粼,晨風一吹,波濤徐徐而過,吹過碧落崖上的紅樹林,卷起漫天紅葉,洋洋灑灑漫天飛虹。
這是初春的一個早晨,晨露漸滴,百花初開,人們紛紛起床勞作,大人工作,小孩上學。
紅花鎮內,一小而破舊的茅屋內充斥著滾滾濃煙,有些熏眼,細細一聞,一股烤雞的香濃味道卻撲鼻而來,往裏看去,原來是有幾個小毛孩架著柴火正在烤雞。
茅屋內一共有三人,他們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個個灰頭土臉,頭發蓬垢髒亂,就連穿的衣服也缺胳膊少腿,要不就滿身是洞,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方。三人不僅身高高低不一,而且體型也是差異巨大,一人胖若圓球,一人瘦骨如柴,隻有一人還算正常,他們由胖到瘦,高低不一,站在一起,顯得頗為滑稽。
那胖如南瓜的小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烤雞,急道,“小三,你倒是快點燒啊,等下那王大嘴要是找來了我們可就慘啦!”
被叫做小三之人想到胖小孩口中的王大嘴,一個激靈,不耐煩道,“急,急個鳥啊,等下那王婆娘要是真來了,我可不帶著你跑,讓那婆娘整死你!”口上雖然這麼說,手上卻趕快加上了材火。
最後一個小孩最瘦,瞪了他們兩一眼,“說那麼多幹什麼,趕快燒,我都快餓死了,這隻雞可費了我好大的勁出弄來的,等下要是吃不成,看我不放過你們。”
小三眼睛盯著已經冒出油來的燒雞,舔舔嘴說道,“快了,快了,馬上就可以吃了。你們說說,我們多久沒有吃過肉了?這燒雞聞著我口水就流出來了,怎麼樣,我手藝比以前更好了吧,你們聞聞這香味!”
三人深深地吸上一口氣,吸著香味,麵對麵嘻嘻而笑,繼續盯著那不斷“嗞嗞”冒油的燒雞。
濃煙升上天空,形成煙柱,久久不散,在早晨蔚藍的天空上,直衝天際。
茅屋內,胖小孩看著滾滾濃煙,擔憂地說道,“這麼大的煙,那王大嘴隻怕一下就會找到這裏來,小三,到底還要多久啊?”
小三看著已經金黃的燒雞,黃油還在不斷冒出,他一把拿起燒雞,叫道,“燒好啦!”
另外兩人眼睛一亮,歡叫道,“好了?”眼中滿是期待。
三人立馬把燒雞分了,小三分到了一隻雞腿,一隻雞翅外帶一點雞肉,因為雞是最瘦的小孩弄到的,所以他也分到了一隻雞腿和大部分雞肉,隻有胖子最慘,隻分到了雞屁股和雞頭以及一點點雞肉。不過胖子卻也滿意,什麼力也沒出就能吃到燒雞,更何況還有他最喜歡吃的雞屁股。
小三卻把一隻雞腿塞進胸口,確認不會掉後才抓起另一塊雞肉就是大嚼。
最瘦的小孩看著小三把雞腿塞進胸口,叫嚷到,“這個你也要送去?”胖子也趕緊附和道,“對啊,這雞腿就不必送去了吧,自己吃嘛,何必呢?送去了又不飽肚。”
小三嚼著雞肉,話卻說地清楚,“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沒爹沒娘,我卻有,雖然他們已經死了,但是我有吃的也還是要給他們送去。”
瘦子一臉不屑,“又不是親爹親娘,你都為他們供奉幾年了,有什麼恩情也兩清了,就你傻,情願自己不吃餓肚子也要給他們送去。”
小三知道,自己和他們雖然都是乞丐,但是卻總還是不同,他們從小沒有過爹娘,無人管教,而自己卻有,也知與他們說不清楚,隻擺了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說了沒意思,咱們快吃吧,等下隻怕王婆娘就該來了。”
一想到王婆娘,三人趕緊閉上嘴巴嚼著燒雞,生怕下一刻就再也吃不到這香鮮的燒雞了。
這個時候隻聽到茅屋外傳來一聲怒罵,“三個小兔崽子,給老娘滾出來,敢偷老娘家的雞......誒黑......還敢大清早就燒來吃......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老娘家的雞你們也敢偷?看老娘不打斷你們的狗腿。”
茅屋裏的三個小孩頓時一個激靈,小三反應最快,“不好,王婆娘找來了,快跑!”扔掉手中的雞骨頭拉上胖子就跑。
三人立馬向後門跑去,一邊跑還不忘嚼著燒雞。小三回頭看了一眼,見火堆還在燃燒,又趕緊折回去對著火堆胡亂一踢,看發不起火了就趕緊跑起來,還好得是,王婆娘沒有追上來。
等三人從後門跑掉後聽見茅屋內傳來一句氣罵,“小兔崽子,跑得倒是挺快的......呸......你們下次可別落在老娘手裏,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後街小巷裏,三個小孩叉著腰麵麵相覷,心有餘悸,看著對麵人臉上依舊殘存的油質,都哈哈大笑起來,為甩掉了王婆娘而開心。
笑聲傳遍了整個後街小巷,響蕩著升上空中,隻是在垃圾堆一般的小巷中聲音卻顯得有些淒涼與空洞。
在這個鎮上,有三個乞丐,隻是鎮上的人卻都叫他們無賴,因為他們每天總是做一些無恥之事而不務正業。
小三爬上圍牆,趴在上麵,小心地躲在樹葉後麵,然後為後麵一胖一瘦讓開一條道,就再也不理後麵的人,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圍牆裏麵,又是欣喜,又是期待。
圍牆裏麵是一個大莊園,紅木青瓦,清澈小湖,百花爭鳴,蝴蝶蜻蜓到處盤旋,快樂和諧,好不漂亮。小三他們幾個幸幸苦苦爬上圍牆當然不可能隻是為了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