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險起見,莫安替我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我隨他上樓,做了下來。這才注意到,這個地方極妙,上麵能清楚的看到下麵的情形,而下麵卻看不到上麵。正當我看得起勁,一個男人高呼著:“我們要看玉兒姑娘!”這句話說完,其他的公子哥也開始起哄:“我們要看玉兒姑娘。”
“諸位公子稍安勿躁,玉兒姑娘馬上就來了。”那位老鴇模樣的人趕緊過來說。
剛說畢,戲台上便走出來一人,窈窕的身姿儀態萬千,白裏透紅的秀麗麵容上一雙黑亮又顧盼生輝的大眼睛,手裏抱著一把琵琶。她微微欠身:“玉兒給大家唱首小曲,叫梨花歎。”
說罷便翩翩然坐下,開始撥弄手中的琵琶。玉兒低眉,輕攏慢撚手中的琴弦,輕輕唱到: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淒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
上闋唱罷,玉兒把手中的琵琶撥得更快,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如大珠小珠落在玉盤之上。坎坷們都鼓起了掌,我也為她精湛的技藝叫好。
在這嘈嘈切切錯雜彈中,玉兒開始唱下半闕:“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歎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闌幹處,正恁閑愁。”
我沉浸在這首小曲深深的思鄉之情中,竟不知玉兒已經停止了彈奏,正起身告退。底下的人群自然舍不得玉兒就這樣走掉:“玉兒姑娘再來一首!”
玉兒隻淺淺一笑便退了回去。
“真乃佳人也。”一個男人的聲音,想必是從屏風後麵傳來的。
“看來楚公子對玉兒姑娘很感興趣,不如把她叫過來為我們單獨彈上一曲?”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倘若能一睹玉兒姑娘的芳容,我感激不盡。”
一個小仆打扮的人走下樓梯,和老鴇耳語了一番,不一會,玉兒姑娘便抱著那把琵琶朝我這邊走來。我也有機會好生看看這個姑娘了。
隱約聽見玉兒的聲音,因為聽不真切,便把身子湊了過去。一不留神,撞倒了桌上的杯子。
“誰?”那邊的人警醒的問,“我已經把這上麵都包了,不知誰這麼大膽?”
我想快跑,有人已經拉開了屏風。我隻好雙手抱拳,賠笑道:“小弟莽撞,打擾了各位公子雅興,十分抱歉。”
那人卻一句話也不說,隻靜靜看著我。莫不是知道我是女兒身?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肯定不知道我是柳家小姐。
他看得我心裏發毛,我想快點腳底抹油,於是再次道歉:“小弟請公子不要生氣,小弟這就離開。”說罷,便想跑。
“你,回來。”那人叫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