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魘(1 / 1)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救我,救我!”一陣揭底斯裏的喊叫劃破了清晨的寧靜,一個人正在往一個黑漆漆的無底洞掉落,無底洞的牆壁布滿了毒蛇,它們吐著信子,伸著頭,藍色的眼睛盯著這個掉落的人,像是看著食物正在煮熟一樣,無底洞中飄出寒冷的幽風勒住人的脖子把人毫不留情地往黑洞的深處拉拽,孤立無援之際,一個女人打扮的熟悉而陌生的麵龐出現在洞口,看著掉落的人,沒有營救,而是站在洞口的邊緣直抹眼淚。逐漸的,洞裏的幽風越來越大,風中充滿了沙塵,沙塵模糊了女人的麵容,吹走了最後的希望。無底洞中猛然竄出一股大火,在幽風的吹助下,火勢越來越大,人的身體已經被大火覆蓋,燒焦了皮膚,熏黑了眼睛,沒有空氣,無法呼吸,煙塵已經堵塞了喉嚨。“救我,救我”聲音在無敵洞中無盡傳播,形成了回聲,越來越遠,但是始終得不到回應,身體已經在大火中蛻皮,劇烈的疼痛感讓人無法忍受,汗水從身上每個毛孔瘋狂外湧,汗滴遇到大火,瞬間就變成了蒸汽,千鈞一發,小命就這樣要終止的時候……

“哇”的一聲咳嗽,汪陸遠猛地從睡夢中驚醒,自己掐住自己脖子的雙手陡然鬆開,雙眼無神的看著牆壁,被子已經被自己的汗水全部浸濕,又是一場夢,一場奇怪的夢。從小到大,相似的夢境已經無數次出現在汪陸遠的睡夢中,每次汪陸遠都會被嚇醒,一身冷汗,然後久久無法入睡,感覺到腦袋一陣一陣的疼痛。

中國的大別山地區,綿延幾千公裏,地處中國的中西部接壤之地,菱湖,汪路遠出生和成長的小縣城,就在這個山區,多少年來都得到了大別山眾多高山的嗬護,地震與這裏無緣,風暴永遠都被高山擋在外麵,隻剩下那點滴而顫抖的冷氣依然跨過高山,侵襲到菱湖。初冬淩晨的三點,絲絲寒意已經體現,間歇的冷風時不時從窗戶上破碎的玻璃縫中吹進來,吹在陸遠的床上,這扇玻璃是陸遠白天自己不小心打碎的,他沒敢和爸爸媽媽講,隻是用報紙把窗戶糊了起來,但是經過一個晚上的折騰,報紙已經抵擋不住風的咆哮,從中間破了一個大洞,北風就這麼直接鑽進了陸遠的床上,但是很奇怪的是,陸遠對寒冷沒有一絲的感覺,就像身體一直處於恒溫狀態一樣,家裏人總是說他正在發育,血氣方剛,所以不會感覺寒冷,但是陸遠總是覺得有點疑惑。

破裂的報紙中,陸遠發現有一道微弱的亮光閃現,他看了看窗戶的正對麵,原來陸遠住在二樓,而二樓的窗戶正對著陸遠的同學穆婷婷家他爸爸媽媽住的那間臥室,穆婷婷的爸爸是一個物理老師,所以他買了一個很先進的望遠鏡,說是需要觀察天象,但是陸遠總覺得那個望遠鏡經常對著他的窗戶,就像這道亮光一樣,在不斷的觀察陸遠,不過陸遠也就是一種感覺而已,因為他覺得他的房間裏麵沒有什麼是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的,所以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坐在床上的陸遠看了看自己今天傍晚打破窗戶玻璃時劃破的手,新皮已經長好了,就像沒受過傷一樣,傷口好的這麼快,陸遠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不加理會,然後又望著天花板,卻發現頭又一如既往的有點隱隱作痛,但是陸遠也沒有放在心上,每次隱隱作痛的時候,也就一會,一會就好了,沒什麼其他事情。陸遠非常奇怪,他發現自己從小到現在經常會在夢中夢見一個麵容模糊的女人,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他也就這件事問過爸爸媽媽,爸爸媽媽都笑著說他是看故事書看多了,肯定是胡思亂想了,聽到爸爸媽媽這麼解釋,陸遠也隻有作罷。

反正想不出來,噩夢也把睡意驅趕了很多,不願意多想的陸遠點亮了自己藏在被子下麵的手電筒看起了小說,這個手電筒是陸遠特意準備的,而且是自己買電池、電線和燈泡自己親手做的手電筒。為什麼要自己做手電筒呢,主要是因為他很喜歡在被窩裏看小說,而處於保護眼睛的需要,媽媽明令禁止陸遠這麼做,所以之前買的手電筒被媽媽收走了很多,後來陸遠索性自己做了一個手電筒,因為在白天的時候,就可以把手電筒拆卸,分別藏起來。陸遠現在看的書是金庸的武俠小說《鹿鼎記》,厚厚的三本已經被陸遠花了兩個晚上快看完了,為了把這三本書盡快地還給自己的好朋友郝善善,陸遠得抓緊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