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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君的冷汗流下來,感覺似乎自己就像站在街頭被惡漢調戲的姑娘,還被人抓住了衣裳,最糟糕的是,因為貪涼快而裏麵又什麼都沒穿。

“嘖嘖嘖……”思思搖搖頭,可憐地看著他“自欺欺人!何必呢,你想要的不過是站在大義的這一麵,然後可以正大光明理直氣壯地建功立業,什麼光複什麼的,都是你的大義的借口罷了。如果你真的心懷天下,就該止戈息戰,維持這來之不易的天下太平;如果你真的仁慈百姓就該投靠一方或者報效當今朝廷,仁愛一方世人;如果你真的忠於前朝皇氏,就該默默地守護在這最後的血脈,護佑其一生平安……所以,不要在我麵前擺出一付大義凜然的虛偽模樣來,大家都是明白人,沒必要弄這些玩意,那太假了,懂不?”

魏忠君的眼角狠狠地抽搐著,被人毫不留情地剝去了一貫戴著的麵具,就像突然被扒光了衣裳的黃花閨女般地感到無措與羞恥,一向擅長言語的他居然感到一時的語拙。但他同樣也是一個有有野心的人,有野心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必要時,可以……不要臉!

隻見他深呼吸一口氣,一付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的模樣,道“不錯,那都隻是借口,不過,那又如何,與你何幹!”奇怪的是,說完後他居然覺得意外地暢快和舒爽,原來光明正大地表明自己的秉性是件如此暢快的事。於是,他拋開一慣的虛假模樣,用最坦蕩蕩的無恥表情說道“男子漢當頂天立地地創出一番事業,但還有什麼比打下一個大大的王國更有成就!我有這些的野心有什麼不對!”

“所以,你需要的隻是一個可以承載你的野心的正當的名分,那麼森這個不情不願不聽話甚至可能反悔的皇子就不是必須的,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你選不選?”思思話鋒一轉,愉快地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牙“再說了,最讓人有成就感的,並不是爭奪,而是創造!”

魏忠君一愣,下意識地問道“開創一個萬代江山不就是創造?”

思思搖搖頭,用一種“真沒見識”的鄙視眼光地赤果果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萬代江山,不過就是用武力搶奪先人建造的城池,搶奪他人的金銀財富,以及美貌女子,然後收歸自己所有,不過就是些強大點的山賊強盜而已;治理江山與商賈齊家之策又有什麼不同?不過所管的地盤大小不同,僅此而已。”

“所謂創造,便是無中生有!”思思看著他,聲音如同蠱媚一般地說道“搶來的東西終歸不是自己的,好像孩童搶奪他人的玩具一般,搶到手了,也就不好玩了。恐怕你真的搶到了江山的時候,就是你開始覺得身心疲憊的時候,因為搶到的東西開始時新鮮,久了卻容易膩,然後……就不好玩了,所以,有些東西遠不若自己創造來得有趣!因為更加具有可逆性,更加地隨心所欲,這才是真正的樂趣!”

他的眼睛漸漸閃亮起來“你指的創造,是指什麼?”

“預謀得天下,最好是時逢亂世”思思並不答他,隻是話鋒再轉,如天下名士指點江山一般地站起來,雙手背立,搖頭歎息道“可惜啊可惜,你生不逢時啊,如果你能早些年出生還有能追趕當今羅相,如果那時你找到了前朝皇子,大可以與那羅相一樣挾天子以令諸侯,甚至比他更加地名正言順,隻是可惜……唉……”

魏忠君也是搖頭歎息,可恨自己生得晚了,不然如今的相位和天下是聽誰的還真不好說呢。

“更可惜的是”思思用可憐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心中一矗,就聽她繼續說道“更可惜的是,你空有一身的本事與抱負,手下卻沒有真正優秀的人才,如果凡事都需要你親力親為,嘖嘖嘖,可惜啊,可惜……”

魏忠君看了眼一直忠心地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這些個漢子,不得不承認,如若真的成就了大事,眼前這些人最多也就是可以類似於紅鷹堡小隊長之類的,難成什麼大氣,如果什麼都要交給自己來……一瞬間他似乎看見自己人至中年卻已經白發蒼蒼的模樣,心中一寒,那份建國立業的夢想似乎又離自己遠了幾分。

“再者說了,人最難能可貴的就是能認清自己……”思思緩緩地昂起頭,如同看著低賤的螻蟻般俯視著他,冷笑著“你是有幾分本事治家管理的本事,但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有那個開疆擴土,安定天下的才能吧?”

魏忠君當時眼睛就紅了,差點竄起來!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懷疑我的能力!但她下一句話就讓剛剛準備發火的魏忠君逼得蔫吧下去了……思思很鄙視地說“你連我這小小的安寧府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