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緩緩滑過天空,紀一禾的座位剛好在窗邊,看著窗外的碧藍色天空和雪白如棉絮的雲朵,恍然間,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真的重活了。
“第一次坐飛機?”旁邊的齊嘉然拿出書,悠閑地開始看起來,“還沒適應嗎?”
紀一禾回過神來,打起精神,“沒有,隻是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能夠去傳說中的四大時裝周。”因為太過順利,以至於他現在還以為在夢中。
“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齊嘉然隻當是新人的恐懼症,並沒有在意,“到了法國以後就會忙的連睡覺的時間也沒有了。”
紀一禾聽話地點點頭,拿出眼罩,戴上,閉目睡覺,真正的仗還沒開始打呢。
“紀一禾,跟緊了,別拉了什麼。”因為紀一禾是第一次下飛機,齊嘉然不得不分出心神去照顧他,免得這個男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丟了。
紀一禾拖著自己的行李出了安檢門後,明顯送了一口氣,“放心,齊總監,我走不丟的。”
齊嘉然卻沒有說話,停住了腳步,向來淡漠的臉上居然接連變化了好幾種表情,很是微妙。
紀一禾朝齊嘉然望著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接機人群中那個明顯的中國男人,身材高挑,臉上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鏡,看不清楚麵容,但是身上那條藏藍色的西裝無論是材質還是剪裁都是一流的水準。
“江耀。”齊嘉然嘴裏輕輕吐出兩個字,沒等紀一禾反應過來,大跨步走向那個男人。紀一禾急忙跟上。
“喲,齊嘉然,又見麵了啊。”那個男人皮膚很白,不是那種白種人的白,也絕不是病秧子的蒼白,如果硬要紀一禾形容的話,就是古代瓷器的白,細膩的象牙白,透露著他優越的家境。
“江耀,你來幹什麼?”齊嘉然的語氣帶著少有的暴躁和嘲諷,“我記得江家還沒有要倒的趨勢吧?”
江耀一笑,幾乎要晃花了紀一禾的眼,“老朋友來訪,我作為東道主自然要過來接機的。”
“沒有必要。”齊嘉然冷冷地說道,“我們又不熟,不敢勞煩您的大駕。”
江耀嘟起嘴巴,本來一個很娘氣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意外地可愛,“齊嘉然,你說這話可太傷我的心了,我連接風酒席都擺好了,今晚七點,希爾頓大酒店,你可記得要過來啊。”
“我不會去的。”齊嘉然拒絕的毫不猶豫,接著吩咐了一聲,就領著齊氏帶過來的各個工作人員向前走去,一點也不顧及一旁的江耀。
等坐上了車,齊嘉然的臉色還是難看的要命,紀一禾坐在他身邊根本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被波及怒氣。
“那個人是江耀。”半天,反倒是齊嘉然先說了起來,“是江氏服裝的繼承人,也是目前的總經理,瑞亞的進攻就是他一手主導的。”
“原來是他。”紀一禾以前也聽說過江家下一代的繼承人很有手段,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以前芳芳姐說他很漂亮,果然如此。”
“他是中意混血兒。”齊嘉然敘述地很平靜,“等他摘下墨鏡你就會發現他的眼珠子是綠色的。”齊嘉然也不得不承認,江耀確實長得漂亮,或者說妖孽。
“那他就是丁家成的總上司咯。”紀一禾暗自替丁家成說了聲晦氣,這個男人一看就是麻煩人物。
“對,沒錯,他和陳思遠也是好朋友。”齊嘉然突然鄭重其事地對著紀一禾說道,“紀一禾,你給我記住,離他越遠越好,江耀這個人遠比你想象的複雜太多,不許去招惹他。”
紀一禾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他好端端地幹嗎要去招惹那個妖孽,“不會的啦,我跟他又沒關係。”
齊嘉然冷哼一聲,“就算他過來招惹你你也不準理他。”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江耀的手段了,那是他最慘痛的一段回憶。
紀一禾雖然好奇地不得了,此時也識相地閉嘴不問,心裏卻對江耀更加好奇起來,能把一向好脾氣的齊嘉然弄成這副德行,江耀看來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齊嘉然偏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心裏焦灼不安,都那麼多年了,為什麼江耀偏偏在這時候出現,在他幾乎要把過去那段歲月忘記的時候,他再次出現在他的生命裏到底有什麼目的。齊嘉然覺得簡直一團亂,根本理不出頭緒。
“隻希望這次的旅行能夠順利啊。”齊嘉然把目光從窗外收回,投向一旁的紀一禾,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