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太深,愈合後,留下一道疤痕,醫生說,她在昏迷時,一直念著某個人的名字。而那疤痕就像是某件事的結束,留下身體上的傷疤和心靈上的創傷。
後來生完孩子後,她便紋了那個雛菊。一則,掩蓋疤痕;二則,將對他的愛深藏於心底。
這一睡,便是大半天。
第二日上午,外麵的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臉上,她抬手遮著眼,睜開,才發現昨天沒拉窗簾,外麵還是下著雨,依舊陰沉的可怕。
掙紮著起身,渾身酸痛,鼻子也實了,看來病得不輕。胃裏空蕩蕩的,有些酸楚,想吐。
走到鏡子麵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頭發亂成一團,幹枯沒有光澤,麵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鏡子中映出她身後的婚紗,潔白如雪,如她現在的臉,白得嚇人。轉過身,陷入沉思,如果這件婚紗沒有改大,那麼會和某個人的身形很想,穿上一定完美。又想起上官西,這件婚紗是他借給她的,但借多久,他卻沒說。
不管怎麼說,今天還是要去醫院的,昨天因為儲末陽沒去成,今天不管怎樣不能再出錯了。
翻找著昨天從包裏倒出來的東西,卻沒找到那張名片,難道昨天掉路上了?依稀記得那個專家是姓吳吧,算了,先去醫院再說吧。
醫院給她的感覺往往是冰冷,寒氣四射的,白白的牆壁處處透著冷意,令人不由得打顫。
“讓一下,讓一下,急救……”一陣急促的叫喊聲響過,沒一會兒,消失了,似沒出現過。
可心中的疼痛讓她清晰地感受到,此刻的場景是那麼的熟悉!有一種身臨其境之感。
那天是深夜,醫院裏沒有什麼人,她倉皇地扶著擔架,心裏除了擔心便是深深地內疚與自責,如果她沒有在下暴雨的晚上出去,他就不會開車去尋她,也就不會……車輪子快速的滾動,在沉寂的醫院格外刺耳。
手上沾滿了鮮血,她不敢直視父親的胸部,那裏有一塊廢鐵碎片直穿胸部偏左的位置而過,那是心髒的位置!她的眼淚一直控製不住地流,雙眼通紅,布滿血絲。
“醫生,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治好我爸爸,我求求你……”濃厚的鼻音帶著哭腔,聽著讓人心疼。
刺眼慘淡白亮的燈光落在她身上,地板上反射的刺眼亮光直入的眼簾,她蜷縮地蹲在狹長的走廊上,咬著嘴唇,呆滯的眼看向地麵,身體微微顫抖,散亂的頭發披散在肩頭,胳膊濕濕的,全是淚水。
那時候的她,是那麼的孤單,隻一瞥,便會讓人心生憐憫。
這麼久過去了,塵封已久的記憶原來還是這麼清晰,想想,就會有切膚之痛!有些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是永遠都不會消退的。
“護士小姐,請問吳專家的辦公室怎麼走?”
女生上下打量她,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江含看著她的動作,不明所以。
“吳專家周末不上班。”說完,轉身走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難道這麼大的一家醫院就一個姓吳的專家?江含暗想,走到大廳的地圖旁邊,仔細地看起來。
剛準備發動引擎,瞥見旁邊一張小紙片,他拿起來,陽光醫院,吳覃專家,電話,是名片,誰的,難道是她的?病了?再細細看上麵的文字,腎病、風濕病、類風濕病、腰肌勞損脊椎及外傷、婦科等疾患,好像病的不輕。
加大油門,驅車而去。
從醫院出來,有點冷,她裹緊衣服,打著傘,離開。
一晃,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來不及細想,直奔吳專家辦公室而去。
“江大小姐,小的請問您何時能夠歸來?”蘇亦陰陽怪氣地問道,“蘇老爺子他都要想死您了。”
江含開著車,打起精神道:“知道了,蘇大少爺,本小姐現在在路上,十分鍾後能到家。”
辦公室的門關著,敲也沒人應答,他隨手抓住一個人,問道:“吳專家呢?”
“他今天沒來。”護士小姐嚇得直哆嗦,不假思索地答道。真奇怪,每天來找吳專家的病人不少,就沒見過像今天這麼奇怪的兩個人!
腦海中閃過什麼,他急忙衝下樓,站在拐角處,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看到蘇成安靜地坐在沙發上,餘光卻時不時地飄向門口的樣子。江含忽地想起她的父親,不,應該是養父,他也常常坐在陽台上,等她回家。無數次,她看到那個溫馨熟悉的黑影,便覺得心裏充滿了安心,嘴角自然地上揚,說不出的甜蜜。
“爸。”她下意識的叫出口,才發現不對,腦袋一陣暈眩,沒了思考的能力,不知怎麼收場。
蘇亦身形一頓,認真再聽,沒了聲響,難道是幻聽嗎?
“姐,你回來了。”蘇亦從樓上下來,看到江含高興地叫道。
不是幻聽!蘇亦忙轉過身,看到江含直直地立在那裏,不知道說些什麼,眼裏滿是希冀。
“嗯。”江含回答,走到沙發旁坐下。
一時,心裏五味複雜,難受至極!她悄悄地細細打量起他的樣子,頭發一絲不苟,有少許的銀發,眉毛稀疏,但輪廓很寬,年輕時一定又黑又濃吧,眼皮耷拉下來,眼角有幾根魚尾紋,麵部肌肉疏鬆,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極為嚴肅刻板,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成了月牙狀,慈祥的讓人不由得的想親近。
世事難料,又怨得了何人!她暗歎,站起身,上樓。(我的小說《流年已不再忘返》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