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陸,火流國。
火流國位於神州之南,多荒漠黃沙,天氣炎熱,國內以火族人為主。
“鄴城!"
一位手持油膩布幡,腰懸油膩布袋的老者停在城外,舉頭望著城門上方那兩個刻在長達兩尺的青黑色磚石中,中正方圓的大字,歎了口氣,如今這字上落滿了塵土。
鄴城是一個都城,算不上邊防要塞,隻是隸屬於火流國的一個小城而已。
此時紅日西斜,落日的餘暉下“鄴城”兩個字顯得像這座城池一樣破敗,蕭索,充滿了滄桑的過去,湮沒了“鄴城”太多的故事。
老人一身粗布青袍風塵仆仆,滿頭銀發挽起,發髻用一隻樹枝插著,腳上的草鞋上沾滿了草泥、灰塵,頜下銀須長約一尺有餘。
從衣著來看,顯然是趕了老遠的路途,但老者的臉上卻沒有明顯的疲憊,神態從容,如果不是因為左手上快看不出底色的布幡,加之臉色略顯蠟黃無光,配那一尺有餘的銀須,氣質上到有幾分仙風道骨。
那布幡上寫著‘算命救人’四個的大字,筆勢蒼勁,筆意古樸,含龍破蒼穹之勢。盡管如今四字被沾染的油膩不堪,但給人感覺這四字似乎要透布而出,騰空而去。
‘老頭,進不進城,就要關門了?’
‘看這老頭的樣子,似乎是遊行的方士,江湖郎中。’
‘如今這世道不太平,戰亂不斷,不知何時,你我也要去那戰場廝殺,誰還有心思算命?如今整個鄴城瘟疫盛行,治病救人倒還可以,隻是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看得了這病?’
‘這倒也是,不過這病也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可以醫治的了得,看著老人,似乎不同於一般人。’
‘這年頭江湖騙子多了,沒準這又是一個。’
‘管他是不是,現在城內瘟疫正盛,許多人都不願意進鄴城,怕染病。這老頭,看樣子不怕這瘟疫,就讓他進城吧。’
‘那就放他入城,隻要有些醫術,也許能起點作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該死的瘟疫,千萬別沾到老子身上!’
城門口兩位士兵帶著臉罩,捂著口鼻,用來防止瘟疫的傳染。他們遠遠看著站在城門下的這位老者,閑聊著,馬上就要關閉城門了,此時進城的人幾乎都沒有了,隻有這老人一個人站在城門口,舉頭看著城門上方的兩個大字。
那兩士兵見老者沒有反應,似乎有點不耐煩,又喊了一聲:
‘老頭,要關城門了!’
老者被這大喊從思索中驚醒,才從那兩個打字上收回目光,說了句:‘這兩個寫的太差了,真是太差了!’
然後看了兩位士兵一眼,說聲‘謝謝兩位!’邁步就往城內行去,留下兩個士兵大眼瞪小眼,發著牢騷,這走江湖的老頭是誰呀?盡敢對前任城主大人的字評頭論足。
那兩位士兵也沒有盤問,也沒有索要進城的一個銅板,就讓這老者進去了。也許是因為那油膩的布幡上‘救人’兩字的緣故。
步入城內,和這一路行來,沿途官道一樣,大街上即便是有專人收屍,死屍也不在少數。剩下的席地而臥的人不少,幾乎都是臉色枯黃,神情痛苦,口中呻吟不絕於耳。
無論有沒有瘟疫,神州之上,人死了之後,屍體一般都會被送往一個叫天葬洞的地方,任其自然自然腐朽,化為飛灰。
老者看見街道上有人清理屍體,那些發醜的屍體被裝在一輛大號的馬車上,往城北的方向行去。
老者看著那慢慢離去的馬車,又不由地歎了口氣,向城內走去。
‘道長,求求你救我一命……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家的孩子……
‘老先生,救命啊,我丈夫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躺在地上的人看見老者手持的油膩布幡,一副江湖郎中的打扮,也不管老者的醫術如何,仿佛看見了救星,紛紛求救。一時這些病人像蛇一樣向老者爬來,老人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的青色粗布袍已經被病人抓住了,還有他的腿。
這瘟疫他一路上走來,見了太多了,簡直治不勝治,但望著這麼多的神州子民被瘟疫奪取性命二袖手旁觀,這顯然不是老者的作風。
況且如今神州動蕩,平靜了六十年的神州似乎又要重起波瀾,對經曆了三百年前那場天地浩劫的神州來說,人口的多少如今也是很寶貴的。
病人已經堵住了街道,遠處還有聽到動靜的人,或跑的,或爬的,也在往這邊湧來。
老者決定救治鄴城的百姓,他目光掃過人群,似乎在尋找什麼人,但是視乎又沒有找到,眼神中掠過一絲不易讓人覺察的失望,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鄴城的瘟疫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