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年幼時遭遇了一次毒殺,險些死亡。救他的人是一個外來者,名叫伊格爾。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個男人逼他把含毒的事物吐出來時的表情。明明隻是一個身無分文的流浪者,卻用那樣冰冷而帶有趣味的表情看著未來儲君,好似一個玩具,而不是有生命的人。
從那以後,那個男人不知用了什麼妖法蠱惑了國王,將他好吃好喝供起來,還成了吉爾伽美什的老師。
對於這個男人他是又敬佩又厭惡,伊格爾的本事的確不小,教給他的東西也的確比其他老師有用的多。但是,吉爾伽美什趨吉避凶的本能讓他遠離這位老師,隻覺得男人莫名的危險。為什麼危險?吉爾伽美什偶爾想起來就會反問,但沒有答案,男人偽裝得很好。直到後來,伊格爾邪惡血腥的“祭祀”實驗被曝光了,他手裏染上了許多奴隸、平民甚至是貴族的血。妄想召喚惡魔的他觸犯了所有人的利益,連國王也容不下他。
刑場上,伊格爾的表情很平靜,甚至隱隱有一絲狂熱。
“殺死那個惡魔!就是他殺害了我的孩子!”
“處死他!處死他!那個殺人犯!”
“我的女兒,嗚啊啊啊——”
“神明啊,我祈求你讓這個畜生墮入地獄吧!”
台下七嘴八舌的叫嚷,最後竟連成一片呼聲:“處死他!處死他!”
“嗬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處刑台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笑了,是十分開心的大笑!場下的民眾被他的舉動驚呆了,全場寂靜,隻餘男人的笑聲。
“喂!——我說,你們信仰的神在哪裏呢?”
“迫害、謊言、虛偽、殺戮,在這個神明統治的世界發生時,你們的神在哪裏呢?”
“你們在遇到不公平後,祈求神明保佑,你們的神真的來了嗎?”
“你們祈求神,信仰神,依賴神,你們的神真的在守護你們嗎?”
“我啊,在厭惡著神明,厭惡到想要殺死它!”
“受你們的供奉卻不關注你們,那些信仰豈不可笑?”
“我隻信仰我自己!”
有人發問了:
“你為什麼要殺害那些孩子?還做了那麼殘忍的事!”
伊格爾低頭悶笑:“你們不覺得有趣嗎?人類情感豐富,命運也是多變!上一秒還宛若在天堂,下一秒就可能被打入地獄!”
“於是啊,我就在想,不同的經曆會讓人類產生怎樣有趣的變化呢?”
“結果啊,真是太有趣了!”
“尤其是人類在麵對絕境的時候,表情漂亮極了!絕對不是簡單的‘絕望’二字可以形容的了的!”……
伊格爾在說起這些扭曲的嗜好時,就像一個普通人談論自己引以為豪的愛好。那種毛骨悚然的反差感覺讓整個刑場的人都呆愣愣的說不出話,凝滯的空氣裏隻留有伊格爾逐漸興奮的聲音——“……我啊,有了一個精彩想法!如果將傳說中的惡魔召喚過來,又有多少人類會爆發出怎樣的感情——哀鳴、痛苦、絕望、怨恨、貪婪、憤怒……”
“人類絕對是宇宙最精彩的靈感!”
“而我,就讓這種靈感變為最完美的作品!”
他是一個瘋子,而且還是一個有理智的瘋子。世上最可怕的就是這種人了。
男人是故意被抓住的——為了策劃了這一次的“演講”。他輕鬆的引發慌亂並逃離刑場,在之後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受他的影響,不少人開始崇拜他,妄圖肆意而為,並初步發展了“黑暗信仰”。這一切都有那個男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