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大笑道:“滿清自取敗亡,咱們隻要做好手上的事情,那就能看著他死了,又哪裏難了?!”
一句話,聽得陸皓東猛地一愣,隨即心中光明大放,隻覺痛快無快,生平報複、願望,前所未有的真實!
“是了!是了!又哪裏難了!
論兵鋒之盛,誰能比秦更強!
可陳勝吳廣,斬木為兵,就生生讓秦朝敗落,二世而亡!
哈哈,韃子氣數已盡,自己都要死了,又哪還有回之術!”
一輩子的願望,突然之間變得確切真實。
身在局中,覺得無比艱難的事情,被葉書這局外人一點,頓時變得通透,無論滿清是死在誰的手上,左右是活不成了!
陸皓東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又是歡喜,又民茫然,又有些不太真實。
葉書笑吟吟地坐在那,也不話。
他能猜到對方的心情,對於這種純粹的革命者,他是報以無限的敬意的。
地上死去的幾名追兵,隻是前鋒。
街道上,很快傳來了更大的追喊聲。
被這些聲音驚醒,陸皓東連忙問道:“七年前,我曾聽過‘一頁書救國之道’,講的是漸積元氣,徐圖緩進,在數十年後,求得一線生路。
這話雖然是敷衍光緒,有三分陷阱,卻也有著七分道理。
我有一位朋友,曾若是推翻滿清後,便該大刀闊斧,斬除舊弊,以一人之權威,推動整個國家的變革與自強。
素兄弟,你覺得這個法子怎麼樣?
到時,麵對外麵群狼環伺,咱們又該用什麼綱領,強國強民呢?”
聽得出,無論是陸皓東,還是他那個朋友,之前的重心,還都是推翻滿清,對於之後的打算,隻是模糊有個大概,根本沒什麼具體想法。
葉書定定地看著他,突然歎了口氣:
“走吧!我先帶你離開,這個問題,以後我再告訴你……”
“離開?”
陸皓東一愣,隨即點頭:“也好……”
……
這一離開,陸皓東的問題,就沒有得到回答。
他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多想。
畢竟,滿清雖然必定敗亡,但誰也不知道能撐幾年,自己也未必能活到那個時候。
自己眼下,隻要繼續反清就行了。
葉書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卻是有些搖頭歎息。
這個純粹的革命者,現實中的命運就已經很是悲慘,二十多歲就死了,那反倒是好事。
否則陸皓東要是長命百歲,讓他親眼看著,自己一輩子心血澆灌出的那枚青白日,變成了各方爭權、害已害民的權利工具……
甚至是新千年後,跪著給昔日民族大敵當狗,猶還求之不得……
這樣的結果,隻怕陸皓東會更受不了。
因此,葉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眼瞧著陸皓東遠遠離開,不見身影,葉書這才伸了個懶腰:“出來吧!”
“哈哈!果然瞞不住你!”
一陣惡風襲來,葉書眼前一暗,頓見一條虎背熊腰,頭戴黑布鬥蓬的中年大漢,躍到自己身前,沉穩的腳步,甚至把地上青磚,都踩裂開來。
正是嚴振東!
他目光爍爍,看著葉書:“兄弟你功夫過人,不該是無名之輩,身形、步伐、聲音間,倒是有點像我一個朋友……”
葉書毫無所動:“哦?你朋友?”
“一頁書!”
三個字一出,嚴振東就死死看著葉書,想從那幕遮間,看出葉書的臉色、情緒變化。
但葉書卻是不為所動:“哦!”
嚴振東眉頭緊皺,他沒看出來有什麼異常。
眼前這個“素還真”,各方麵確實像七年前的一頁書。
可眼前的素還真,又有許多不同。
皮膚膚色,卻是比一頁書更加白淨!
身形上,比一頁書更加健壯、精滿神足。
聲音雖然相像,但也拿不得準,以嚴振東看來,其他省份的人話,都仿佛是幾個模子刻出來的,自己分不出其中的細微差別。
想了想,嚴振東還是決定出一次手。
心念一起,嚴振東整個人就興奮了起來,也不提醒,整個人突然由靜轉動,雙手現出鷹爪,如生鐵鑄造就,撲擊向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