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覺得自己被人監視了,李吖子的心中就更不爽了——哪怕是明知道自己的手下裏麵肯定會有錦衣衛存在,真知道的時候心裏也還是不怎麼舒服。
但是很快,李吖子就再一次見到了沈煉,而沈煉這一次是來向李吖子辭行的:“沈某不光沒能救下船上的兄弟們,反而激的那些混賬東西鋌而走險,實在是沈某之過。
這一次,沈某也是來向大當家的辭行,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萬望大當家的保重?”
李吖子道:“為什麼?所有的兄弟也都知道你當時是一片好心,沒有任何人怪你,何必要走?”
沈煉笑道:“錦衣衛,永遠隱藏在暗中,無名無姓。就像沈煉這個名字,隨時可以變成張煉,劉煉,陳煉一樣。
沒有人知道身邊的誰是錦衣衛的人,包括錦衣衛自己,很多人之間都不清楚對方的存在。
沈某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已經失去了繼續留下來的意義,所以必須要回去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沈某不能親手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血恨了。”
李吖子啞然,卻也知道沈煉的是事實。
錦衣衛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
甚至於錦衣衛的衙門在各地都是公開的。
可那是屬於明麵上的錦衣衛,包括京中擔任儀仗護衛的錦衣衛,也都是明處的。
至於暗中的,除了田爾耕和許顯純之外,剩下的誰也不清楚到底都有什麼人。
或許崇禎皇帝知道。
有些錦衣衛一輩子就這麼籍籍無名的存在著,等待著,等待著自己被召喚的那一。
可是有很多人等了一輩子也沒等到,隻是暗中把使命一輩輩的傳了下去,傳子不傳女。
直到連子嗣都不存在了,或者直到錦衣衛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的那一。
像沈煉這種暴露了自己身份的錦衣衛,已經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回去之後要麼轉入明麵,要麼再改頭換麵之後到其他地方任職,總之不會再留下來了。
李吖子有些好奇的問道:“值嗎?”
麵對李吖子的問題,沈煉毫不遲疑的道:“值!這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錦衣衛就是黑暗中的刀,替子掃平一切不臣之輩!”
頓了頓,沈煉又輕笑道:“大當家手裏的刀可以放下,對於大當家的心思,沈某不是一無所知,錦衣衛上下的兄弟們也都看的清楚。
沈某剛才的話,句句發自本心,絕不是當著大當家的麵兒才這樣兒,大當家也盡可以放心。”
李吖子呸了一聲,輕喝道:“滾!”
向著李吖子拱手行了一禮後,沈煉才轉身出去,直到消失在鬆江府外。
等到沈煉離開了之後,李吖子才長舒了一口氣,問道:“人手招募的怎麼樣兒了?”
李吖子的貼身丫鬟笑道:“二爺那邊是招募的差不多了,都是些身手不錯之輩,隻要稍加整訓就能成軍,估計能趕上。”
李吖子點了點頭,開口道:“咱們的仇,不能光指望別人替咱們去報,自己也得去!
那該死的爪哇王,老娘要把他腦袋擰下來!還有那些該死的猴子,一個個的都應該弄去做苦力做到死!”
丫鬟掩嘴笑道:“大明缺苦力,姐這就打算去抓苦力了?隻是可惜嘍,姐這一番媚眼可是白拋了,京城裏的那位爺可不知道呢?”
而被李吖子和沈煉,還有崇禎皇帝和大明的勳貴們惦記著的爪哇王,此時已經快要瘋了。
自己當時在想些什麼?怎麼就會一時想不開而跟那些個紅毛鬼勾結到了一起呢?
尤其是在知道那夥人的船隊裏麵有錦衣衛的存在後,自己怎麼就那麼想不開,還想要殺人滅口?
現在好了,大明估計要派遣使前來問罪了,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該把誰推出去當替羊去死?該怎麼向大明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