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發布會開始(2 / 3)

“天天就這破台放老掉牙的科技新聞,給我換一個。”

“哦~”二毛快速的掃了一眼後視鏡,見趙宋情緒不對,馬上伸手換台。

“咱們去哪?”

“隨便轉轉。”

“東南西北?”

“南!”向南走,是京城的市區。

“這裏是103.9,京城交通廣播電台,一首歌之後,歡樂正前方!”

老三弦聲響起。趙宋無來由的又皺起眉頭,“靠!”

一聲髒話脫口而出。

歡樂正前方之前你給放《鍾鼓樓》?

你腦袋被門夾了?

……………………

“我的家在二環路的裏麵。

這裏的人有著那麼多的時間。”

…………

2月24日,9:25.

中央音樂學院。

王琴輕輕的擦拭著一把二胡,腦海裏,還想著王教授的話。

“三年琴,五年蕭,一把二胡拉斷腰,推拉弓裏的千年傳承。不應該像你們這樣去推廣的。王琴,到如今,老師隻有一句話:‘好好拉它!’”

好好拉它,不要假拉,趙宋也說過!

“王琴,該走了!”

俞麗進門,“上午和下午都要走一次位。”

“走吧。”

“王琴!”

“嗯?”

“千萬別再摔倒了!”

“嗯!”

……………………

“他們正在說著誰家的三長兩短

他們正在看著你掏出什麼牌子的煙

小飯館裏麵辛勤的是外地的老鄉們

他們的臉色象我一樣。”

………………

不知為何,趙宋漸漸恢複了平靜。

“二毛,既然唱了《鍾鼓樓》,就去二環轉一圈。”

“好嘞!”

……………………

“單車踏著落葉看著夕陽不見

銀錠橋再也望不清望不清那西山

水中的荷花它的葉子已殘

倒影中的月亮在和路燈談判。”

……………

上午11點。

京城東南四環,山水文園售樓處。

未來,這裏會是聯合國人居署亞洲唯一最適宜居住獎的住宅小區。

“我要樓王!”趙宋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玻璃桌上。

“先生,我們還沒有開盤。”售樓小姐為難。

“接電話。”趙宋把手機遞給她。

一分鍾後,放下電話的售樓小姐眼睛嫵媚。

“先生,請稍等,這就為您辦手續!”

山水文園,開盤報價6300,17年後,八萬八。

…………………

“你的聲音我聽不見現在是太吵太亂

你已經看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怎麼還不發言

是誰出的題這麼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確答案

是誰出的題這麼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確答案。”

………………

11:30.

總政歌舞團。

一間簡陋的宿舍,還是一個年輕又不年輕的女人。

她是聾啞人,她在直直麵向窗外,窗邊,是一本雜誌,離她的垂直視線很遠——她在看書。

“我是《千手觀音》第二代領舞。”

女人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的看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她在用餘光看書。

“還有一個月,我就要退出了。”

她一動不動,用餘光看書。

“我是《千手觀音》第二代領舞。”

…………………

“我的家就在二環路的裏麵

我的家就在鍾鼓樓的這邊

我的家就在這個大院的裏邊”

…………

12:30.

舞蹈學院。

“張導演要找替身。”

一個舞蹈室,一個古裝女人,嬈嬈的向落地大鏡走著。

“那個年輕的小趙宋堅持讓我全上,他還讓我唱歌。”

女人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那2160年前輝煌的大殿,她輕輕的站立,雙手抬起,她的衣袖很長,看不到雙手。

她輕輕的扭腰,雙手狠狠地甩向兩側,衣袖飛舞。

長發鬆挽,紅襖小開,微露猶藏的點了蔥綠的桃紅色內衣絲邊,猶如一抹籠住了山峰的輕雲。初露的一痕雪脯,半張的欲望,那欲遮難遮的風情,在朦朧隱現間,透露出幾許羞怯澀骨的春光,引得人無限遐思。

“他說我是舞蹈大師,我就是古代的漢家女兒!”

……………………

下午2:30.

京城北四環外,紫玉山莊花園別墅售樓處。

“先生,我們還沒開盤。”

“接電話!”

“先生,我們單價3000美金均。”

“我在種花家就用人民幣!接電話。”

“先生請稍等,這就為您辦手續。”又是一個嫵媚。

紫玉山莊第一期,緊鄰未來的奧林匹克森林公園,名貴樹種,野生動物,沂水獨棟的絕世大盤。17年後,單價15萬。

………………

這是一個活明白,欲壑難填的中年老男人和一個21歲年輕人的糾結與矛盾。

富足,美好,閑散,又或者真成為一個萬眾矚目的人上人?

這個自私自利的中年男人突然想給自己留點後路。

人上人,他想要,當不了,就富足,美好,閑散。

然而,他現在終究是個年輕人,那股子冒出來的熱血,無論他想盡多少辦法,怎麼也壓不住。

曾經,使館被炸了,他扔過石子,飛機被撞了,他砸過臭雞蛋!

那股子猙獰,熱血,一直都在!

我的家,我罵可以,你欺負,不行咩。

…………………

“我的家就在二環路的裏麵

我的家就在鍾鼓樓的這邊

我的家就在這個大院的裏邊

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家就在這個水藍星的上邊”

這是一個90年代的傑出病人唱的歌。

《鍾鼓樓》。

1994年12月17日,在紅磡體育場的舞台上,當著近萬名沸騰的香江樂迷,病人說:“三弦演奏,何玉生,我的父親。”

那一刻這位老人是否寬容了自己身穿海軍衫脖係紅領巾、抱著吉他在台上歡蹦亂跳大喊大叫的兒子。

1994年大風突起,從春天刮進冷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