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天氣總是說變就變,剛剛還是陽光明媚,瞬間便是雷雨連連,路上行人一個個都狼狽的到處找地兒躲雨。
一抹消瘦的身影在雨裏緩緩地走著,不像其他人那麼狼狽,此時她正一手撐著一把有些舊的雨傘,另一隻手拿著一部大街上一百塊錢能買一個的老式諾基亞手機打著電話。
“你是說真的嗎?”輕輕地,女子平靜的朝著電話那頭說道。
“清兒,我們不合適,分手是最好的結果。”電話裏傳出男性低沉的聲音。
“是因為她嗎?”再次,女子平靜的問到。
電話那頭瞬間沉默了,也就幾秒的功夫,電話裏再次傳出了聲音。
“她隻是我妹妹。”男人的語氣猶豫。
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女子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平凡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憤怒,隻有平靜。
“我知道,她比我適合你。”依然是不慍不火的回答。
電話那頭的男人再次沉默了。
“清兒,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突然間,男人的語氣有些慌亂。
“沒關係,我祝福你們,再見!”淡淡的說著祝福的話,女子平靜的按下了掛機鍵,在她將手機拿離耳邊的時候,沒有聽清楚電話那頭男人慌亂的語氣。
將手機放回口袋裏,女子一臉平靜,清澈的眼眸裏有著淡淡的嘲諷。
伸出手,接了一些雨水,再任由它們順著指縫流走。
“又是一個。”待手心的水漬退去,女子平凡的臉上才露出一抹惆悵。
她叫劉清,一個長相平凡的女孩,平凡到就算把她放在人群中也很難一眼找出來,不但長相平凡,身材更是平凡,要胸沒胸,要腰沒腰,要屁股沒屁股,全身上下除了骨頭沒幾兩肉,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平凡的女孩卻被很多男人追過,但是跟她在一起交往的男人從來沒有超過三個月的,因為他們都說跟她在一起沒有成就感,除了會洗衣做飯,除了會讀書寫字,她一無是處,就連親熱的時候也是那麼的平靜,就像木頭一樣,所以,他們總是跟她在一起後又去找其他能讓他們產生激情的女人,所以,她總是失戀,總是被甩。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難過,還會悲傷,還會憤怒,還會想不開,然而一次次的重複著前麵經曆過的戲碼,習慣了,麻木了,到最後她也配合著他們,他們追,她便答應,追到後,她依然跟以前一樣,對他們好,為他們做她力所能及的事,假裝把自己當做一個賢妻良母,他們說分手,她也答應,不過不會再有悲傷,不會再有難過,不會再有憤怒,有的隻是默默地算著這一次的戀情又經曆了多少天。
這一次,她知道又發生了同樣的事,也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這個男人很帥,很有錢,學曆又好,是現在女人最搶手的“高富帥”,身邊的“白富美”更是數不勝數,可他卻第一次見到自己就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對那些恨不得立刻跳上他床的富家千金們視而不見,一種習慣,她點頭答應,如今,又到了揮手說拜拜的時候了。
“唉,為什麼就沒有一段超過三個月的?”喃喃自語,劉清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一次的戀愛居然保持了八十九半天,就差半天就三個月了,為什麼就是邁不過三個月的檻?
將渙散的目光收回,劉清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朝前走著,那是她家所在的方向。
想起那個已經八十九天沒回去過的家,劉清再次自嘲一笑,家?她還有家嗎?
走了一會,在她精神不集中的時候,一輛寶馬車從她身邊經過,車輪壓過,路邊的積水頓時濺了她一身,從頭濕到腳。然而車主人似乎沒有發現自己幹的好事,車子依然急速地在路上奔馳著,也許發現了也不在乎吧,畢竟這種貧民區也不可能會住什麼有身份的人,一個貧民而已,怎麼能跟上流人士相比?
平靜的抹了一把臉,眉頭輕皺,今天似乎很不順利。
目光看著寶馬車的屁股消失在前麵的拐彎處,劉清沒有生氣,似乎這種事情跟她失戀一樣見怪不怪了。
開著車,男人英俊的臉上有著憤怒,有著著急,更多的是愧疚。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居然說祝福他,居然要把他推向別的女人的懷抱,居然就那麼平靜的接受分手,她到底有沒有一點點的在乎自己?如果她在乎自己的話,怎麼會那麼冷靜的答應分手?她就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樣大哭大鬧?就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樣說一句“我愛你”然後想著怎麼挽回我的心?難道她真的不愛我?男人越想越憤怒,越想越著急,越想越不能接受,他不允許,不允許她離開,她隻能屬於自己。
男人此時正在為剛才自己幼稚的試探深深的後悔,那個女人就是那樣,總是那麼平靜,總是那麼一臉不在乎,總是那麼淡然的接受一切,什麼都不爭取,似乎一切在她眼裏都沒有價值,好像她隻是一個過客而已,然而,他卻該死的愛上了這樣的她,他愛她的平靜,愛她的淡然,愛她的不在乎,愛她的賢惠,愛她那雙沒有波瀾的眼睛,愛她那一張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臉,他愛她,可是該死的她卻從來沒有說過愛自己,不然自己也不會用這麼低級的試探來測試她的心,明知道她的性格會像沒事一樣的答應分手,可自己依然那麼做了,該死的,他真的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