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昊峰看著天上的月亮,回想著紅發女孩。他轉身賊笑著問小蘇:“你剛才看了幾眼?”
又是圍繞著紅發女孩的話題,小蘇的思緒沒在這上麵,他有點煩,沒好氣的說道:“一眼。”就沒再說話。
程昊峰見他沒有興致,沒再多說,轉了話鋒問道:“你們到底什麼仇?彼此都不認識,就要拚個你死我活。”
小蘇還沒搞清楚其中緣由,答不上來,就說道:“她要我死,我怎能讓她活著。”
“現在打架都不要理由啦?總要講道理吧。”程昊峰說道。
小蘇說道:“理由,我查了大半年了。”
程昊峰突然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拉著小蘇的手說道:“你說可以讓明遠活過來,怎麼個活法?”
“我也不知道。”
“啥?”程昊峰對小蘇將自己扔在木宅子或者油包裏都不介意,但是小蘇拿死去的明遠開玩笑讓他很生氣。
小蘇解釋道:“我是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啊,聽話隻聽一半,我都還沒說完。”
“誰知道?”程昊峰相當認真。
“我曾祖父。”小蘇回答的時候,聲音不大,顯得沒多少底氣。
程昊峰卻非常認真,那是你的至親啊,那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好像看見明遠慢悠悠的走過來聞他的臉,於是迫不及待想見小蘇的曾祖父。
但是等等,有個實質性的問題急待驗證,程昊峰笑著問道:“什麼時候能去見下曾祖父他老人家?”
小蘇眼望前方,爽快的回答道:“現在就去。”
太好了,這樣一來,說明曾祖父他老人家還活著,尚在人世。
程昊峰哈哈的笑出了聲。
不是有句話,樂極生悲。
程昊峰一時高興過頭,笑聲太過狂野,笑出問題了。他覺得自己身上越來越熱,一個勁兒的流汗,尤其是一整隻的右手,跟火烤一樣,這會兒極其難受。
突然空氣中飄來豬肉烤焦的味道,刺鼻,難聞。
小蘇嗅嗅鼻子,說道:“什麼東西燒焦了。”他扭頭一看,驚叫一聲:“程昊峰,你的右手怎麼紅通通的?”
程昊峰的右手臂幹燥無比,偶爾一滴汗滴在上麵,馬上像滴在燒紅的鐵板上一樣蒸發掉了。他手腕處被咬的痕跡尤為明顯,紅得像要冒出血來。
那一口是紅發女孩咬的。
小蘇仔細一看,頭皮都麻了,那一排牙齒印居然跟人一樣,一會兒往裏吸著氣,一會兒往外吐著氣。他想知道怎麼回事,就去摸程昊峰的手。剛一接觸,就跟摸到燒鐵棍一樣,燙得要命,有點不知所措的問道:“怎麼手腕上被咬了一口,這麼嚴重。”
程昊峰臉色蒼白,跟發了高燒一樣,腦袋不是很清楚。他沒聽清小蘇在說什麼,顫抖著手掏出煙盒,隻剩一根。
他沒跟小蘇客氣,叼著煙,把煙草一頭焐在右手臂上一吸,將煙點著了。
這是什麼病?小蘇嚇了一跳,難道剛從醫院出來,又要回去嗎?但是這種情況,醫院又何曾見過。萬一治不好,再送去別的地方,這隻八分熟的手廢了不說,搞不好心肝脾肺腎都燒爛了。
程昊峰吸了一口,通的一聲,像泥巴一樣癱軟在棺材裏,再沒起來。
死了都要抽。
小蘇把他手上的煙撿起來扔掉,急得團團轉。
突然,黑漆棺材打個轉向,徑直朝東南方向飛去。
小蘇猛的一跺腳,對啊,這個方向是望魂山。他蹲下來撫摸著黑漆棺材說道:“棺姐姐,還是你見多識廣。”
望魂山在這個城市的東南角,很難攀登,加上它常年煙霧繚繞,給人陰森可怖的感覺,遊人極少。
山上有一處大坑,坑裏積滿了雨水,當地人稱為“鬼潭”,潭裏的水叫“鬼水”,說是給山鬼洗澡用的,冷到沒話說,就差沒結冰。普通人伸腳下去,腳直接被凍熟了,伸手下去手熟了。
程昊峰一身的燒肉,反正都是熟,剛好中和一下。
黑漆棺材賣力的飛起來,子彈都打不到。它一頭紮進望魂山,從層層煙霧中穿出來後,屁股一抬,在空中直接將程昊峰兩人甩進“鬼潭”。
小蘇高興的張開雙臂,帶著即將擁抱鬼水的歡暢叫道:“這下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