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克文突然悟出什麼,突然掉回頭,瞪了他一眼:“開什麼玩笑,你說什麼?銅刀子?”
“戰國的,是什麼樣不知道。”
執行官對遊克文說了幾句。於漢學對遊克文翻譯:“司令,執行官請您發話,讓軍官們表演節目。”
遊克文對執行官微笑道:“閣下,我國的節目多得數不完,今天借執行官光臨之際,我想獻上一個特殊的節目——欣賞戰國時期的一把青銅匕首,不知執行官願意不?”
於漢學機關槍一般地快速翻譯。
執行官聽完後微微張開嘴,直直地看著遊克文。
遊克文有點不知所措。
執行官雙手一擊:“很好!”
遊克文示意於漢學請人。
閣樓裏,馮野焦急地看著表:“多哥,撤退的時間快到了,還有四分鍾!”
石多哥望著窗外,擦了一把汗。
“看來,楊布丁那邊也不順利,這樣,我去他那裏,一旦有事,咱們分頭撤離。”馮野說罷,拄著拐朝門口走去。
“你現在去,極危險……”石多哥叫住他。
馮野把槍揣進兜裏:“顧不了那麼多,豁出去了!一會見!”門合上。
石多哥突然意識到這一別或許是意味著什麼。“大哥……”他喚了一聲,心一陣緊縮。這是他第一次叫馮野大哥。
雲妹兒跟著於漢學朝遊克文走過來。眾人發出輕輕的議論。
遊克文朝雲妹兒望去,下意識眯縫了一下眼睛,隨即睜開,好像有點吃不準的樣子。
侍者將一張茶幾放在遊克文和執行官麵前。
“你幫著把盒子打開。”遊克文對於漢學說。
“還是我來吧。”雲妹兒慢慢地,一點一點揭著麻紋紙。
一個侍者走到窗前,將一層紗簾合上。
石多哥看到對麵大窗的紗簾合上了,目標消失,不由得緊張起來。
執行官和遊克文靜靜地看著雲妹兒打開麻紋紙,露出精美的盒子。現場鴉雀無聲,有人忍不住清嗓子,趕緊捂住嘴。
雲妹兒解開盒子上的絲帶說:“看一件古代重器,要慢看、細品、悉心領會,說白了,要有儀式感。昏暗的光線、嘈雜的人聲都有悖於儀式精神……”
遊克文微微一笑:“我懂,講究的文人騷客還要配以古琴伴奏,那才是……可惜,今天沒有古琴。”
執行官聽了翻譯的介紹,不住點頭,嘀咕一句。翻譯道:“很有道理!”
遊克文衝侍者揮手:“開燈,把窗簾拉開!”
侍者們跑到窗前刷地一下拉開巨大的紗簾。
俱樂部裏燈火通明。
閣樓裏的石多哥再次發現了雲妹兒。
他打開立式標尺,調整射程,手指搭在扳機上。
俱樂部內,執行官托著腮,饒有興味地盯著雲妹兒和她手裏的盒子。
遊克文看著她,越發覺得眼熟。他轉身悄聲問:“她……是楊會長的朋友?”
於漢學點頭。
“你確信?”
於漢學露出遲疑的表情。
遊克文臉一沉:“去,給會長打個電話。”
於漢學立即離去。
在浮雲酒樓,楊布丁頻頻看表,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酒樓離三號碼頭距離最遠,他幾乎沒有撤離的時間了。
楊仁樸興致高漲地端起酒杯:“諸位,我最後再說一句話,這一杯酒呢……”他看著酒杯,聞了聞,“布丁?這是我定的炮台香嗎?”
“是新進的醉八仙,也是好酒。”楊布丁站在一邊解釋。
“胡鬧!為啥不上炮台香?”
“來的人多,怕不夠,我就換了這個。”
“唉,那怎麼行?”楊仁樸將杯子放到托盤上,“這酒差勁,不信你喝,你說好,我就喝!”
楊布丁的心咯噔一下。眾目睽睽下,他決意鋌而走險:“我說好喝您就喝?”
“哎!你喝我就喝。”楊仁樸看著眾人,帶有調侃地微笑道。
楊布丁拿起酒杯,淡淡一笑,頭一仰,一飲而盡,將杯子翻過來給眾人看。
楊仁樸歎口氣,一屁股坐下,衝大家說:“我這個兒子辦事真讓我操心,這酒的事不能怨他,都是我……”
“該您喝了。”楊布丁打斷他。
楊仁樸笑道:“我那就是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去吧,換炮台香,酒不夠從商行取。”
“該你喝了。”楊布丁沒動地方。
“我這個兒呀……”楊仁樸衝大家笑著,手伸到托盤上拿酒杯,不料碰倒了杯子,酒全灑了,“哦?這麼說,我真不該喝呢!”他衝服務生們揮手,“快去,換酒!”
醉八仙全被撤了下去。
楊布丁遲疑片刻,迅速離開。
馮野拄著拐走進酒樓,見楊布丁麵如土色地跑下來,直奔廁所。馮野跟隨進去插上門,見楊布丁摳著喉嚨,強製嘔吐。
馮野恍然,擰開水龍頭:“快!”
楊布丁咬住水龍頭,嘴對嘴往肚裏灌水,身體癱軟下去。他看了一眼天花板,視線已經模糊,指著宴會廳的方向:“楊仁樸……”
宴席上,眾人在楊仁樸的號召下紛紛舉杯。
一聲槍響,楊仁樸腦袋被子彈洞穿。
軍官們嘩然,紛紛掏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