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鬥棋(1 / 2)

[[[CP|W:210|H:140|A:C|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54/6/3453419635639168749185714275749.jpg]]]自是一片嚴冬飄雪的季節,伊克圖爾根河已盡數冰封。伊克圖爾根河是蒙古語,漢人多將之稱為“黑河”。黑河是中原第一大河黃河的支流,處河套東北方位。嚴冬季節,在黑河東北方有小鎮名為梨花鎮,因黑河夏季水源豐沛香梨傳香得名。

其時乃洪武六年,正是明高祖朱元璋攻破江平,定都應天府的第六年。天下初定,百廢待興。然高祖定都偏南,黃河以北難以照料周全。大約十餘年前,黃河泛濫成災,易子相食等慘絕人寰之下策也未能令災民果腹。其時元朝大都據此不遠,元惠宗昏庸無能,國庫空虛,卻征調民丁數十萬治河,怨聲載道。終於回天乏術,明教教主朱元璋率領群豪平定天下驅除韃虜。

然高祖皇帝恥於臣民上下知其底細,坐擁江山後鏟除徐達、常遇春等明教功臣,大權在握。隻有少數激流勇退的明教殘部得以全身而退,自此足不出戶,流落江湖。

鎮上有一家麵館,麵館裏置放八張大桌,若幹長凳。小店中卻簇擁了無數食客,吃麵烤火,好不快哉。隻聽得西首大桌一位中年漢子說道:“媽的,這年頭也是怪了,好幾年都沒下過這麼大雪了,門外積雪足足有三尺厚。要是傍晚雪再不停,今晚說不定還得住在這不大點的麵館裏。”大桌對麵一細眼長冠的瘦子道:“嘿,二狗,我看你是著急回家上炕抱著媳婦睡覺吧!哈哈!”二狗道:“呸,你還敢說老子?鎮上誰人不知你老耗子是怕老婆的主?哪涼快哪呆著去。”說罷,麵館裏其他食客也大笑不止。

老耗子此時也不惱怒,也是大笑道:“怕老婆總比見不著老婆好,我家離麵館的這麼近,說啥時候走就啥時候走。”

麵館中人,俱都伸手在炭盆上烤火,本來店中剛剛午飯過後,大家困意尚濃,二狗和老耗子這麼一鬧,反倒精神起來。隻聽二狗叫道:“沈先生,反正閑來無事,一時半會兒大家也都沒法離開,不如咱們下盤象棋吧?”老耗子道:“二狗你可別逞能,沈老爺子可是在縣裏麵都得過象棋比賽冠軍的高手,哪是你這等人物可以挑戰的?”二狗怒道:“滾犢子,一邊呆著去。”沈先生卻沒什麼架子,臉露微笑道:“行啊,下下象棋本來就是玩玩樂樂的東西,咱們整幾盤。”說著,邊從衣袋裏拿出隨身攜帶的檀木折疊棋盤和棋子,二狗忙上前幫忙擺好棋局。沈先生本名沈天承,除了象棋厲害,還是鎮上有名的秀才,前朝時還中過舉人,因時局動亂從江南流落至梨花鎮,初時尚未習慣此地的風俗,此地距離蒙古極近,又是三省交彙,民族冗雜。但戰局初定,梨花鎮民風淳樸,百姓多為厚道人家,沈老爺子也不願再回家鄉,便在梨花鎮娶妻生子了。由於熟讀經史子集,寫得一手好字,索性在梨花鎮辦起了私塾,做了教書先生。

二狗敬重沈天承有學問,便請其執紅子。但沈天承微笑搖手,謙讓二狗。二狗無奈,使出慣用的起步棋當頭炮,隻見沈天承舉起左首象頂住中卒,初時取用守勢。二狗快速馬二進三,兩人你來我往,不過多時二狗已經攻下沈天承的中卒,且車已經過河攻入沈天承的腹地。此時,其他七張大桌的食客也都站起來圍觀戰局,時時叫好,又時時為沈天承卒象被吃而惋惜。

局到中時,情勢竟然大為逆轉,二狗攻入腹地的兩個車盡數陣亡,二狗不禁腦門流汗,再不如初時那般落子如飛了。正在這當口,人群中東北方一個小乞丐撲哧一聲輕笑發出,眾人轉頭仔細打量,是一個年紀大概七八歲的小男孩,麵上盡是塵土,頭上棉帽和身上棉衣都已烏黑發亮,顯是久未清洗汙漬遍布。二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小子,你是哪家的孩子?觀棋不語聽過沒有?”小乞丐道:“老子也沒說話,你放哪門子屁?”二狗怒道:“**的找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