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部落
這個夏,多愁善感。
結論是在咖啡店午餐時得出的,捧著奶茶坐在窗口,看屋外的陽光忽地消失,然後梧桐開始搖擺。像……舞蹈吧。
我想這樣的日子是適於產生一段感情的,例如淋了雨,忽然有把傘來替你擋上;例如狂風中吹起的長裙,落實了美好,男子眼中的少女,也便分外的嬌嬈。
想這些時我已趁著陰下的天溜回到自己的公寓。這是一個寂靜的世界。獨自打掃衛生,然後再光著腳在拖完的地板上踩上兩圈。
那時的她也喜歡這樣,自己拖完地,覺得成就,所以便如小孩一樣地在地上光腳行走,是跳躍的姿勢,總想引得目光。
片斷呼閃之間,世間靜態美好。
這個夏,因為離開了熟悉的城市,所以分外的狹小。陌生的城市對我隻有一條街的概念,街上有兩個常去的飯店,裝修尚可,價廉味美,每次去,都會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失業,就找一個喜歡的城市開一個同樣的飲食店,相信如此的店開到哪兒都會有好生意。因為周到,因為舒適。二三百米的街盡頭是偶爾去上班的地方,去的次數不多,而且大多是在午後,辦完事就會離開,更多的時候,坐在咖啡館工作,從午餐到晚餐一並解決,常常因沒有遮攔,在休息時便會聽到很多旁人的瑣碎。
她第一次和我獨處就是在這家咖啡店,她笑我居然如此封閉,那時我亦歡顏,生活能夠封閉也是一種不可求的機遇,但是以她的性格是不能理解的。但居然可以成為朋友,一起吃飯,一起閑蕩,一起想象世間男女情愛,但行走時身影卻依舊孤單。
有時候覺得,自己不算是離家飄泊的孩子,隻有她,才算。
她是真正的從西北遷移到東南,並長時間蝸居在此,不思離開,甚至是,換一個附近的城市工作都不肯。
而自己,是受不了遠離這方風水的人,也曾去過北方,包括風景秀美氣候安良的雲南,甚至曾想在那種地方落腳,但終是不抵感情,不習慣的,除了身體更有思緒,滿眼過去,至始至終找的就是臨家的習俗,如此的遠,怎麼會再有,思慮多了便折身就走。
後來養成遙遠的地方就懶得去的習慣,以至今時半年,窩在一個離家尚近的陌生之城,幾乎不太行走,這個城永遠處於陌生的情節之中,夜間閑蕩,自己一直像是個遠來的遊子。
她總是說,你留在這兒吧,我們可以呆一起,並仔細描述此城適於居住的好處。我卻一下掉入曾經的城市,向她描繪那裏的秀美與繁華,與此相比的落幕時的寧靜。
但是,不可回吧!
有的地方,曾一意孤行地前往,後再絕決離去。擁抱與放棄之間,才發現居然未能好好臨摹細觀。依舊一派陌生。
總以為,可以有長長的一生,供自己去享有它的美好秀麗,總相信,時間可以緩慢前移,細致地享受這輕緩的感覺。
未料一個轉身,離開時,帶著行李,獨自輕身,行李在快遞公司之間,與我錯行同達。
半年之間,轉輾城池。
未思度,哪兒是終生的停止。
直到這個夏季來臨,呼嘯而過的巨風,臨窗而立,涼意襲來,我打電話給她,說你的主意不錯。
她卻告之,辭職。
女子的累,都是在心間的。忽地生起念家的心。家是山城,想說,要不一起去玩一次,但終是止語。
於她,是歸去,於我,是遊曆。怎麼可等同?
若同去,兩人之間,定會頓起隔閡。隻有在此城之中,彼此皆是孤行失魄的遊子。靠近才顯得輕而易舉。
這個夏,多愁善感。
她行我留,我走她回。行走之間,眉宇舒放,倒也寧靜。
而生活,依舊細水長流,無需察顏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