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永新往事(1 / 2)

悠悠思鄉情

永新,是我的祖籍,是我的祖父母所生長的地方,它位於巍巍井崗腳下的悠悠禾水河畔。它保留著曆史留下的那份斑駁和歲月衝刷留下的那片淒涼。

當我了解了永新的過去、現在之後,我的心靈受到了強烈的震撼,於是在短短的兩個月之內,我寫下了數篇有關永新的文章。我從心底對它充滿著愛,這種愛絕不是因為那美麗的風景。

永新的天是湛藍湛藍的,永新的水是碧綠清澈的,那片片金黃的稻穗孕育著希望,沉澱著夢想。稻田間是鄉村小道,偶然間一聲蛙叫一聲鳥鳴,和田間地頭的老黃牛,無不構成一幅寧靜祥和的圖景。

永新鄉間依然保留著那白牆黑瓦建築,那兩頭微微翹起的屋簷,及狹小的青石板小巷,和那長著青苔,散發著淡淡黴味的牆角,總讓人有所回味,有所追隨。

回到永新的頭一天,天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不一會兒,雨霧便開始迷漫了,漸漸縈繞在整個鄉村周圍,雨水滴落在屋頂又從屋簷滴落在一塊塊青石板上,發出了嘀嘀嗒嗒的一陣響聲,是歌,是一曲悠長幽遠的歌。

盡管天下著雨,祖父還是執意要讓我去祖上的祠堂看看,於是我和父親跟著祖父冒著雨踏上了去祠堂的路。路上,祖父給我講述了一段往事,一段很久以前的故事,一段迷漫著雨霧的故事。

祠堂很舊,卻很寬敞,中間有口大大的天井,天井下是一個盛雨水的池子,房子大部分是木製結構,或許是年代久的緣故,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木香,一種曆史的氣息。

正堂一口大鍾,上麵刻著“清嘉慶”字樣,再從鍾麵上的斑斑鏽跡,隱隱約約感覺到曆史的影子,時光的梭子。大堂右側刻著一塊碑,碑上全是女子的名字。女人的名字本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更何況上碑的?但這裏的每一個名字背後,都是一段往事,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我的太祖母就是其中的一個,在我祖父剛出生的時候,太祖父就當了國民黨隊伍中的一名小小的軍官,棄下剛出生還未滿月的祖父和結婚剛滿一年的太祖母就走了,頭也不回地,沿著禾水走了。

太祖母從此便隻剩下等待,一天天的艱難地磨著日子,她一個人做著農活,辛辛苦苦地把持著這個家。忙完農活之外的日子,大部分時光都可以在禾水旁看到太祖母那期盼的影子,似乎將等待定格在那流淌著的禾水河畔。

祖父說,自從他記事起,唯一記得的,就是天天跟著太祖母靜靜地站在禾水河畔,向河水流去的方向張望著。兒時的祖父不知道為何要癡癡守在河旁,太祖母哭,他也哭,他哭是不能去玩,卻不知道太祖母哭些什麼。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一年年的流逝,河兩岸的山綠了又黃,黃了又綠,河水依然靜靜地流淌,河邊也一直站著一位癡癡等待的女子的身影。

轉眼到了祖父讀中學的年齡,祖父背著行囊向著憧憬的縣城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整個家就更冷了,太祖母更是隻有等待了,隻有等待才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聽到太祖母去逝的消息,祖父痛苦萬分,那年,他隻有十五歲。太祖母是聽說太祖父死了的消息之後才倒下去的,是喊著祖父的名字閉上眼睛的,短短十五年的等待就讓一個年輕的女子去了,永遠地去了,思念把她的生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