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愛一個人,帶TA去上海吧,那裏是天堂;恨一個人,帶TA去上海吧,那裏是地獄。
上海,別稱魔都,始於唐,發於清,盛於民國,落於****,興於改革開封放。上海,一個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除了房價一年又一年的上漲,除了人口一年又一年的增多,除了空氣一年又一年的變差,其實也沒有感覺到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劉學鋒,一個普通至極的名字。出生前幾天就是學雷鋒日,那段時間全國各地都在號召學習雷鋒的先進事跡,再加上出生前受到不少陌生人的幫助,最後在醫院的時候院長就直接給起了個名字――劉學鋒。希望長大的他能夠在別人有困難的時候主動幫助別人,能夠在別人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
我們的小瘋子呢,老家在江西南方的一個小山村,村子裏的老一輩官場出過的大人物就一個廳級幹部,另一個混的不錯的也就退休前補償性的提到了副廳;商場呢,明麵上的千萬級別有一個,知道的也就幾個百萬級別的,其他的隱形的我就不知道了。其他方麵的呢,除了在家種地,別的不是當老師就是做醫生,這是遵循祖訓的選擇。老祖宗說了,地呢,不能荒了,那是我們族人立身的根本;人多了呢,可以去私塾教書,在家當當赤腳醫生什麼的啊,別跑太遠,要記得家裏的老婆孩子。
當然,叛逆的他們那一代人呢,剛步入社會不足十年,基本處於事業的上升階,官場呢,混的不錯的呢已經是光榮的科級幹部了,當然也有混的不如意的到現在也就一小科員。混商的呢,也下海幾年了,有的是自己單打獨鬥,現在還是一條被吃的小魚;有的跟著自己的長輩學習奮鬥,現在小有身家,房車都齊全。還有呢,就是他這一批大學畢業後便自己一頭紮入社會這趟渾水的無根基者,好的現在有車有房,孬的還在舉債度日。
老祖宗的話基本都沒人聽了,家裏的地?你們誰愛要誰要,反正老子死在外麵也不會回去種地。當老師做醫生?天天幹著重複的事,活還那麼髒,我才不幹呢!所以這一批人除了幾個還聽父母話的在幹著天使和園丁,其他的寧願在外麵打工也不回來。
劉學鋒的運氣還算不錯吧,大學畢業後便和幾個同學相約奮鬥於魔都,沒事還能出去聚聚。最喜歡幹的事就是在周六的晚上,在上海的夜市找一個大排檔,然後坐下打電話把在上海能打通的人都打一遍,能來的過來,有事的也不強求,開心就好。坐定後每人腳下放一打啤酒,當然女士隨意,然後點上一大堆的菜,上一大批的燒烤,邊吃邊喝,還要不停的咒罵自己的上司,把這段時間的壓力盡情釋放。完事後就旁邊隨便找個賓館洗澡睡覺,睡他個昏天地暗。
劉學鋒在大學學的是金融專業,當年那個金融火的呀,真是艸翻天。報考大學時十個有八個想報金融,剩下兩個想報的是金融相關的專業。然而高考是殘忍的,它的獨木橋不僅表現在考完的分數上,更體現在頂尖的大學教育資源和搶手的熱門專業。當然它也是公平的,至少他能讓那批天賦不錯又努力的而且家境不是太好的人優先選擇自己喜歡,嗯,主要是家長認為你喜歡的專業――金融及其相關專業。當然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已經從金融專業畢業了,還在這個行業幹了快十年了。
經過這些年的奮鬥,在上海這個魔性的城市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個百來平米的小窩,一輛二十來萬的中檔車,一個交往了七八年的女友。也算是一個事業愛情雙豐收的有為青年了吧,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諸事不順。在家和女友三天兩頭吵架,在公司和上司的意見老是相左,本來想找個朋友出來喝酒放鬆也沒幾個有時間的了,也是,十年,曾經的同學兼好友也因為各種原因友情不再,更多時候都隻是在涉及到經濟方麵才會有相關的聯係,其他時間好像都很忙,有些也是在這十年間消失於茫茫人海。
有時候累了也想打電話到家裏,想找爸媽訴訴苦,但一想到他們的性格,這個電話還是不打了吧。想到他們他兩的性格,這個還是不敢打,就是有時候真打出去了也是順口一轉,就說想他們了,報告自己能令他們感到高興和自豪的事情,比如自己前一段時間升職了,又比如自己剛完成一個大項目,獲得了十幾萬的獎金,剛剛寄了一萬給他們……反正憂愁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的。然而往往打完電話後我都會淚流滿麵,跑到衛生間癱坐在那冰冷的地板上大哭一頓,因為在難過的時候我受不了他們的關心,它容易觸動我內心那最軟弱的地方。所以更多的時候我往家裏打電話都是選擇自己心情不錯的日子,因為怕,真的,怕他們說出‘在外麵不開心就回家,我們都會在這裏陪著你’,然而在外麵的人有幾個能做到真正的開心呢?
記得有一次,那時候還在上大學,當時情況就是自己不小心在宿舍的樓梯上摔了下來,其實事情也不大,就是當時手腕脫臼,膝蓋擦傷,小腿不知道在哪劃了一個口子。那次輔導員本來準備找到他爸媽的電話向他們彙報一下情況的,劉學鋒知道後連忙阻止,就是怕他們擔心。直到他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才自己半開玩笑的和他們說了這件事,當時他媽媽就哭了,哭著鬧著要來這邊看他,還是他爸爸和姐姐姐夫拉住了才罷休。最後無奈的他隻好讓同學拍了幾張快愈合的傷口照片和自己現在的全身照,為了證明都快要好了還錄了一段視頻,為了盡快看到實情,媽媽要求我照片要用彩信傳回去,那時候的彩信可是一塊錢一條啊!視頻就是媽媽逼著我姐夫第二天跑到縣城的網吧去下載下來的。後來姐姐打電話給我說,聽到我受傷的消息後,媽媽整整哭了兩個禮拜,每天都拿出我發回去的照片和視頻觀看,看一次哭一次,嘴裏還念叨:這要受多大的苦呀。最後爸爸沒辦法,隻能將我的那些傷口照片全刪掉,後來媽媽發現後直接三個多月沒理他,直到回家,為了不讓他發現什麼媽媽才又重新與爸爸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