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彩懷抱著月亮,
風兒陪伴著星光。
春雪銷融的溪水,
哼一曲羅曼蒂克的樂章。
你看那垂楊柳低吻著清江,
玫瑰羞紅了如花的臉龐。
聽不盡的呢喃低語,
是誰和誰在幸福裏徜徉。
1
初春的風輕拂著悄悄探頭的柳芽,溫馨的氣息彌漫開去,共振著江麵上的圈圈漣漪。堤岸上的積雪悄無聲息的醉倒在江水懷中,緩緩的隨江水東流去了。漁舟和渡船的馬達發出歡快的轟鳴聲,驚散了情思蕩漾的魚群。
今年的春天比往年來得稍早,江岸邊樹冠上僅餘的一點積雪,彷如一頂頂潔白的後冠,在陽光下閃出炫目的光亮。
我在宿舍裏臨窗而坐,靜靜看著遠處江邊的景色,心兒早已飛出了窗外,書在手中卷成了一卷。
“想什麼呢?”馮速閑適的躺在床上,攏高墊在腦袋下的被子,取下一隻耳塞,懶洋洋的問。
“等到雪融化完了,家裏人又得上山下田忙活了。”我隨口說著,心裏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揪得緊緊的。
“切!”馮速戴上耳塞,揮了揮手,不屑的說:“楚大文學家,垃圾桶就在桌子底下,要是裏麵滿了,你換個垃圾袋,接著裝,繼續裝。”我愕然了:“我裝什麼了?”“我們又不是沒去過你家,你家雖然在小縣城邊上,可也沒見你家要幹農活啊。春思秋愁,你們這些喜愛文學的墨客騷人,就是喜歡為賦新詩善感多愁,我就不奉陪了。”馮速笑著,調大了mp3的音量,手指虛點著節拍,嘴裏哼哼著Beyond的《真的愛你》,也不知唱的是粵語還是越語。
“我又沒說我自己家。”我嘟噥一句,聽到他放在床上的手機響起來電提示音,便說:“你的手機響了。”連續說了兩遍,看他自得其樂的陶醉在搖滾的節奏中,對我的話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不願興致被打斷故意聽而不聞,苦笑著搖了搖頭,打開書來,卻看不進去,仍然想著剛才的心事。手機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著,似乎沒有止歇的意思,我聽得心煩,大聲喊:“喂,偉大的搖滾之星,你的電話。”
按照他的習慣,估計mp3的音量又是放到了最大,說不定還增加了重金屬效果。我衝他揮了揮手,隨口罵了一句。好的不靈壞的靈,馮速看到了我嘴唇的動作,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張一隻手掌貼在耳後,用誇張的聲音說:“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我右手在耳邊擺了個“六”字,示意他接聽電話。馮速眨了眨眼睛,看都不去看一眼擺在腰邊的手機,跟著音樂最後的節奏唱著:“請準我說聲:真的不接。”“接”字的粵語發音不會,就用國語代替,“不接”唱成了“巴結”。我白了他一眼,把手扭了半圈,拇指朝下,小指朝上,衝著他揚了一揚,懶得再去理他。
馮速得意的哈哈大笑,伸手摸到手機,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眉頭皺了起來,取下一隻耳塞:“是洛飛的電話,多半又是叫我們去做免費的搬運工。每次開學都這樣,大包小包的提那多東西幹嘛呢。”也不接聽,順手把手機摔在耳邊,又要去戴耳塞。我看不下去了,這家夥懶得要死,每次要他幫忙就嫌人家東西帶得太多,可真要是搬回了宿舍,他也沒少用少吃。
“你問問他到哪兒了,我去接他。”我沒好氣的說。
馮速笑了:“好,你是好人。待會兒接到他的時候你就說我跑步崴了腳,隻能在宿舍等他。”我也笑了:“你一個連床都懶得起的家夥,還跑步呢,誰信?”馮速重新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還沒說個“喂”字,就先假裝“哎唷哎唷”的叫了兩聲,正要接著訴苦,哪知對麵的語調比他還快,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通。馮速聽了幾秒鍾沒插上話,臉色一忽兒變了,騰的站了起來,一把扯下耳機,急切的問:“你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