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林修竹,清流急湍,密林深處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而行,複行數百步,漸開闊,又行數十步,一座古色古香的酒肆映入眼簾,最妙的是酒樓四角的支撐柱全是用年逾百載的竹子做成,而且竟是極為難得的紫竹。
隻見竹葉紫豔欲滴,在樓頂互相交錯,為偷來浮生半日閑的酒客們遮陰避陽,散熱祛暑。
而酒客們列做其次,把酒言歡,吟詩詠對,偶有絲竹管弦助興,得以暢敘幽情至極致,真是好不快哉!
“喂,你個死跑堂的,你不去幫老娘給客人們斟茶倒酒,在這給老娘發什麼呆,看你天生一副薄命相,能活到三十歲都算你壽終正寢……”
“老板娘,未嚐聽聞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呐,我是跑堂的不錯,但請不要叫我死跑堂的,因為我還活生生的站在這,想我死沒這麼容易呢。我算是看出來了,我林夕來到你這個黑店,不知道是倒了哪輩子的黴了,我、我找誰說理去……”
“呦,怪我眼拙,沒看到原來是林夕啊,這莫非是哪家的大官人?還是哪家的大少爺?哈哈……哼,你個死跑堂的,還不給老娘趕緊幹活去。”
“幹活、幹活,有這麼苛刻惡毒的老板娘,我看這紫竹酒林要關門大吉才好……”林夕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好男不跟女鬥,一轉身,氣鼓鼓的準備繼續自己的跑堂生涯。卻不料,轉身太急,後腳沒跨過門檻,一個趔趄向前撲去。
老板娘本來就站在林夕身後幾步遠的地方,這過道又稍顯狹窄,林夕倒是撲到老板娘身上撲了個結實。林夕暗暗慶幸,幸好沒在這些酒客麵前失禮,咱雖然是個死跑堂的,等等,誰再說我是死跑堂的我跟誰急,但咱好歹也知道禮義廉恥為何物。這樣想著,林夕趕忙雙手用力準備把自己傾斜的身子撐起來,但是雙手突然傳來一陣綿軟酥麻的感覺,貌似活至今日還從未觸碰過如此柔軟的東西,心念電閃間雙手不由自主的又捏了兩下。
“林夕,”突然一聲怒吼如炸雷般在耳邊響起,“好你個死跑堂的,竟敢吃老娘的豆腐,你活的不耐煩了嗎?”
林夕這才發現自己雙手竟然抓著老板娘的……
雙手閃電般收回來,臉隨之刷的來了個透心紅。等等,貌似是臉刷的一下紅了先,手才隨之收回來的吧,這樣起碼又延長了零點零幾秒。
這老板娘雖說已是半老徐娘,但皮膚白皙,容顏嬌媚,薄紗輕舞,香風撲鼻,酥肉若現,真正仍是風韻猶存。
林夕尷尬之極,囁嚅道:“這、這可不能怪我,誰叫你把門檻修得那麼高。我、我可沒功夫和你閑扯,客人還等著我上酒呢。”說著跐溜從老板娘身邊狼狽的竄了過去。
“你個死跑堂的,今天你敢這麼輕薄老娘,老娘跟你沒完。等酒客們走了,看老娘怎麼收拾你。”老板娘在背後指著林夕不依不饒的罵道。
滿座酒客這才回過神,頓時哄笑聲大作。有人起哄道:“想不到紫竹酒林的劉二娘還養著個小白臉,剛剛這番打情罵俏,你儂我儂,真是羨煞旁人呐。”
“劉二娘,你準備怎麼和那個小跑堂沒完啊,怎麼個收拾法啊,可否不吝賜教讓我等井底之蛙也開開眼界,一睹為快啊,哈哈……”
“劉二娘,聽說你的門檻很高啊,我雖說不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但好歹也是一表人才,走過南闖過北,這半斤八兩也是非同小可哦,你看看,可否考慮考慮我啊。”
……
劉二娘忽然掩麵而泣:“你們一群大老爺們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可憐我夫君屍骨未寒,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世風日下,世態炎涼,真是作孽啊。”
“是啊,我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不管怎麼樣也不該這樣說嘛”,酒客們紛紛附和道。
劉二娘哭的更大聲了,嘴角卻偷偷的扯動起來。
“等等,劉二娘,你丈夫不是死了二十年了嗎,難道你和你丈夫準備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嗎,還是準備一隻孔雀東南飛,兩隻蝴蝶上青天啊?”酒客中有人高聲怪叫道。
“劉二娘剛剛不是還說她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嗎,難道那小跑堂是她兒子嗎?劉二娘,你口味還挺重的啊。”酒客中立馬有人附和道。
“那小跑堂也不過剛到弱冠之年,可是剛剛有人說劉二娘的丈夫已經死了二十年了,這其中必有些緣由,不足為外人道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