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察她有一段時間了，她是在去年的十一月中旬出現在我的視線裏的。①
那天老師很意外的沒有拖課，大家都很高興。由於是初三，繁重的複習讓人喘不過氣來這回終於能歇歇了。我快樂的踏上單車，腳下蹬的飛快。
我並沒有回家的打算，因為隻要回家父母也會逼著學習跟學校沒什麼兩樣所以我準備去市裏玩會。
冬天，天黑的很快，放學是五點鍾左右，現在才五點十分天已經暗了下來。風很大，天氣很冷，即使我穿的很厚但卻凍得夠嗆。就在這時她闖入了我的視線。
那是個瘦巴巴的孩子，很嬌小，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大小。衣服很薄也很破，裏麵一件髒汙的襯衫，外麵一件厚重但看起來極不保暖的夾克，下身是一條破了洞的牛仔褲，我甚至都能從那洞裏看到她腿上的肌膚。她腳上則是一雙大大的男式皮鞋。
她就那樣靜靜的坐在台階上，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我一愣，然後問道：“你認識我？”
她搖搖頭，沒說話。
我又問道：“那你看我做什麼？”
她再次搖頭，依舊不說話。
我不由自主把單車停下，然後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子，問：“小朋友，這麼冷的天怎麼一個人在外麵啊？還穿的這麼少？”
這回她連搖頭的動作都沒做隻是那樣直直的瞅著我。
我有些無奈，這孩子怎麼不說話。或許，她是個啞巴？一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寒戰，她把身子縮成一團然後繼續看著我。看她可憐巴巴的我有些不忍心，想了想後就把自己的羽絨衣脫了下來給她蓋上，我身上還有一件保暖衫，總是比她好得多。
“那，小朋友，你叫什麼？”看著她的樣子我心裏有了些想法，逃家的叛逆期少年？被家人拋棄的啞巴男孩？（一開始由於她太過瘦小、發育不良在加上腳上的男式皮鞋我並沒有看出來她是女孩子。）
“我是衫。”她終於說話了，但出口的聲音卻讓我愣住了，她居然是個女孩？！
驚訝過後我又繼續問道：“shan？哪個字？還有，你多大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啊？”
“衣衫的衫。”女孩打了個哈欠，“大哥哥，你叫什麼？”
女孩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並且反過來問我，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又開始瞎想。
“我是張楚，如果你沒地方去就去我家吧，我不是壞人。”我擅自做主道。
“不了。”女孩聲音清脆，“謝謝你的衣服，我先走了。”說著女孩就蹦下台階，快速的跑遠了。
我愣愣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一陣冷風吹來我狠狠的打了個噴嚏才反應過來這小姑娘把我衣服騙走了！
不過不算是騙吧……我眼神飄忽，貌似是我自己送上去的……哎，真是個奇怪的姑娘。
不過，好人難做啊！
②
那奇怪的一晚後我就再次被繁重的課業壓得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假日也是補課補課補課，不得消停，我很快就把這個女孩拋到腦後。
再次見到她是在學校門口，她還是坐著，不過這回不是台階而是石頭。我遠遠地看見卻隻覺得她身上的那件衣服眼熟，然後就進了校門。
下午放學我有些在意的往她的方向看了看，她還是坐在石頭上沒動地方，隻不過手裏多了一本髒兮兮的漫畫書。她坐在那一臉認真的看著絲毫沒發覺我已經走到她的身邊了。
“衫是麼？”我忍不住開口，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孩子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