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能活得長久嗎?豈非很容易浪費我的祝福?短命英雄是不能成皇的。”
慕容明有點急了,“太子對身邊的人看得太重,不惜以身犯險,但太子的仁義,也使我們便為歸心啊!”
“他讓陳韻無憂這些婦人抓著他的弱點隨意驅使,這叫愚蠢,這樣的人,可以成大業嗎?”
“太子已不斷進步,以後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了。”
“你說是小敏下的決心殺了劉康的王後及兒子,可見司馬旦的儒弱,這樣的人,即使能在盛世為仁君,也不能開創任何事業。”
“不!”木蘭忍不住衝口而出:“他隻是知難而進,可能有些人會覺得傻,但關乎他在大月所做,也不是在追求自己的霸業,他為什麼要埋沒自己的良心呢?”
整個下午都沒有作聲的木蘭引來班武的“目光”,他哈哈一笑,“你這位兄弟發的乃是肺腑之言,不愧是太子,能有這樣的知己追隨。”他從項上拿下一條銀鏈,上有一個鐵牌,“我這數十年往還東西不知多少次,要說最接近找到聖者的機會,應是四十多年前在泰西封之外的那一次,可惜他……犯了同一毛病,結果給自己最信任的人刺殺而死,可見聖人之路有多崎嶇,太子仁厚,他的能力不斷上升,人格也不斷改變,這內外起伏之處,身邊是什麼人也決定其成敗,我堅信泰西封是聖人聖生之地,但當年我的祝福還是送不出去,現在我年老德薄,已沒有能力再追尋什麼了,這祝福你幫我交到太子之手,還有你,身邊這個小兄弟,這是你們二人共同的責任,我希望你們二人共同起誓。”
二人依言起誓,木蘭的聲音,比慕容明更為響亮。
木蘭二人又經過一道道門的向外走,木蘭低聲問:“為什麼我們冒這麼大的險見他?為的就是這個祝福?”
木蘭平常很少這麼性急,雖然時間不對,但慕容明還是低聲答道:“那是一幅地圖,可以找到寶箱,寶箱內有放了有天火的黑粉,有了那些黑粉攻城略地,再也沒有敵手。班武給王敦幽禁在這裏,為的就是這個。”
“那是不是火藥?”
“可能是,但比火藥力量大得多,當年光帝中興,聖使團內一定有陳家的人,他們利用那些黑粉打造出的天火,使匈奴成片成片的化為靡粉,我們家族當年幸得逃出,也是因為陳家預先警告我們,你知道的,我們與漢人的淵源很深。”
這時,一名塢堡的武士在大門前截住了木蘭他們,“等等,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魏侯的親衛都沒見過你們?”
慕容明哈哈一笑,“這裏有侯爺的親衛嗎?為什麼不早點叫他出來?昨晚喝醉宿睡到現在才來,是不是遲了?兄弟!動手!”
一陣長虹劃過,木蘭長劍指天,守衛已有三人倒下,木蘭雙眼放光,一陣很久沒有的朝氣發自她的臉上,麵對層層包圍過來的守衛,一點也沒有動搖。
慕容明也拔出馬刀,哈哈一笑,“這裏留不住我們的!”
“是的!我突然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為什麼你不早說?”
“早說什麼?”眼看敵人的包圍愈近,慕容明不斷尋找突圍機會。
“太子的事!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去大月,能效忠這樣一個太子,死而無憾!為什麼以前你說他是壞人?”
慕容明麵色一黑,想不到自己說的話有這個反效果,自己一直想收木蘭為已用,甚至用上“美男計”,卻及不上從自己口裏說出來的一些太子的事跡,不禁恨得牙癢癢,暴喝一聲,便往麵前一個敵人攻去。
木蘭的長劍也發動開來,四麵八方轉眼給雪光包圍,敵人紛紛倒下。
“活捉!一定要查出來路!”衛兵的長官下令。
衛兵們不敢放箭,但人愈來愈多,個人武勇,很快便會失去效用。慕容明心中駭怕,幸好,這時他他終於看到這個他聽到傳說而專程前往,以似是無心的情形結識招攬的木蘭,爆發出超乎他想像的武力。
木蘭不知何時已搶到了一杆長槊,那是從一個高級將領手上奪得的。
那長槊的槍頭做得特別闊大,又比木蘭自己趁手的槊要重,但在木蘭手中,卻像輕如無物,施展開來,威力更大,每次或刺或劈,必有敵人中招,槍頭來回之間,已殺了數人。
木蘭盡往人多地方衝去,敵人的刀槍雖密,她卻總能找到空隙,旋身之際,那槍如活了一般專挑要害,守衛們雖多,卻在幾個照麵間便給驅散,落荒而逃。
慕容明又驚又喜,木蘭的人已閃到城門。
那是一個從上落下的大鐵門,不是人力可以破開,這時守衛將領已經下令,用長箭格殺木蘭,城門之下的敵人紛紛張弓,慕容明一陣猶豫,大叫:“衝上城牆!”兩人同時往城牆下的石梯衝去。
那石梯隻容二人上落,木蘭當先衝上,對方的守衛忙衝下來防衛,但這時長箭已像雨般射來。
木蘭大喝一聲,用長槊在地上一插,借力翻身彈起,飛越前麵數人,那數人隻覺眼前一花,木蘭已消失之際,友軍長箭射至,竟將他們釘在牆上。
慕容明一咬牙,提起一具敵人屍體為盾,冒著箭雨,緊跟著木蘭,幸好箭都對準木蘭,衛兵似乎還想將慕容明留為活口。
石梯之上一個檑木滾下,木蘭怕身後的慕容明給缶中不敢避開,倉促之間將長槍插在前三級石梯之上,身子躲到槍杆之下,那幾百斤檑木滾下,轟隆的壓向木蘭,木蘭長嘯一聲,背往地下一躺,四肢之力全用到槍杆之上,那槍杆給突如其來的重量擊中彎曲,像新月一般壓向她胸口,木蘭及時將槍杆向下一斜,檑木便乘槍杆向下滾去。
那個慕容明正往上急衝,眼見檑木從上直滾而下,隻嚇得魂飛天外,這時木蘭雙腿發力一登,槍杆向外猛力反彈,硬將檑木一拋,檑木像滾下時碰到硬物般往上一跳,堪堪從慕容明的頭頂飛過,將追在身後的十多名守衛壓成血醬。
同時,木蘭幾個急跳,乘著長槍槍杆的反彈力來回反震之際,槍頭如群蛇亂舞般絞碎任何敵人的阻擋,轉眼已到了城牆之上。
城牆上放著他們的行裝,這是早上留下的,牆下的兩匹馬還在等著他們。
箭雨射來,木蘭用飄忽的步法,引著它們射向城牆上的守衛,數息之間,慕容明已到了牆上,“好木蘭,衝上來了。”
“我說過這裏我可突破三重牆的!”
“是啊!做兄弟的對你太沒信心了!”慕容明趁機從行裝內解出長索,這樣便可攀沿而下。
守衛見他們就要離去,發一聲喊,又再攻上,但城牆之上,隻容三人之寬,木蘭的長槊威力能透盾甲,衛兵除了用箭,再沒有其它辦法。
木蘭奪下二盾,讓慕容明先到城下,自己更如飛降而下,守衛打開城門時,隻見木蘭單騎斷後,竟不敢出門而追。